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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裙绕过屏风,不承料到这看似狭小的书房居然别有洞天,屏风之后还连着一间屋子,可仍旧空无一人,只是那窗户大开,院中的风将挂在墙上的画卷不时吹起,之前的响声便是由此发出的。山水画飞扬的刹那,书辞分明瞧见那墙后还有个暗室,里面漆黑一片,阳光照进去的瞬间,她看见了一幅女子的画像。锦衣华服,身姿窈窕,可这画像的脸却被一个浓墨重彩的面具所遮住,青面獠牙,何其恐怖。书辞骇得退开一步。背后却碰到一人,她乍然回头,视线里是肖云和那张俊美如画,却苍白如纸的脸。“言姑娘。”他面上带笑,缓步靠近她,“肖某来迟了。”书辞惊魂未定,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距离,依旧能感觉得到那股压抑的气息袭面而来。“不知肖大人让民女来所为何事?”“姑娘贵人多忘事,咱们不是约好要做个扇套的么?”他笑得温文尔雅,却没有温度,一点一点,将她逼到了门边。书辞看了看左右,“大人其实随便派个人知会一声就好了,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肖云和扬起眉:“没有大事我就不能请姑娘到府上说说话儿了?”“当然不是……”“言姑娘。”他眸子渐渐变冷,“在别人家乱走可不是个好习惯,尤其是,看到不该看的。”已经退无可退,书辞眼睁睁地看着他俯下身,低沉的嗓音,缓慢在耳畔说道:“你方才,可是有瞧见……”听他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书辞的头皮便骤然发麻,还未等反应过来,手腕忽被擒住,有人将她拽到一旁,再抬眼时,面前是晏寻高挑的背影。他气息不匀,脸色极差,额头上满是汗珠,可牵着她的那只手却出奇的平稳,紧紧的握着。第五十章肖云和打量了一下他这反应,就明白是发病了。“我让你进来了么?”晏寻不着痕迹地将书辞掩在身后,气息凌乱,“属下有要事禀报。”“有话就说。”“此等机密,言姑娘不便旁听。”亏得他能找出这么个牵强的理由,肖云和一时感到好笑,“那我若是,偏不放她走呢?”晏寻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察觉到他的手指略略收紧,掌心冰冷至极,书辞心头也随之不安起来。两人就如此僵硬的对峙,不言不语,小书房内的气氛有种凝固着的阴冷。忽然,门外进来一个人,抬眼看到屋内的情况,瞬间顿了顿。肖云和不耐烦地侧过头:“什么事?”尺素朝他颔首:“肃亲王来了。”他抿了抿唇,语气里分辨不出喜怒,“速度还真快。”听到此处,晏寻索性也不再同他多言,拉着书辞就往外走。出了那死气沉沉的房间,她这才看清晏寻白得不太正常的脸,他脚步迈得大,书辞只能小跑着才勉强跟上。“你犯病了?”晏寻喉头滚动,像是连吐字都非常艰难。书辞不免着急:“我已经没事了,你先顾好你自己。”他仍不吭声,握着她的手埋头往前走。“晏寻……”他喘着气,然后停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是他的人。”晏寻缓缓开口,“可我从没想过要害你,有很多事,身不由己。”见他这般难受,书辞也不由心软:“我知道。”“下回还有这样的事,我还是会帮你。”他言辞真切,想起此前在街上自己的刻意回避,书辞一时五味杂陈,真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余光瞥到游廊那端走来的沈怿,晏寻不再多言,只神色平静地将人递过去。“王爷。”沈怿把她拉至跟前,皱眉上下打量了一遍,“没事吧?”书辞摇了摇头。看她的确没有大碍,沈怿方松了口气,视线这才回到晏寻身上,多少能猜出是他替书辞解了围,言语间倒也缓和了许多。“你这呼吸……”他睇了他一眼,“我劝你别硬撑了。”“我没关系。”晏寻还在嘴硬,身形明显开始不稳,就在沈怿想出手扶住他的时候,旁侧一个黑衣女子快他一步,迅速点了他两处大xue,把人搀到一边。背后的肖云和还是那副似笑非笑地诡异皮相,拱手向他作揖,“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沈怿冷冷看他:“肖大人对我手下的绣娘这么感兴趣?”“王爷不也对您手里的绣娘这么紧张么。”他不着痕迹的回击。肖云和满脸惬意地望着他,“您也知晓,我现在正被皇上禁足呢,上次在庄亲王府里说好的要让言姑娘给我做个扇套,这不,我又出不去,实在没办法,只好请她来一趟了。”言罢,还认真地解释,“我可没对她做什么,不信你问问。”沈怿压根不理会他的话,冷笑了声:“肖大人眼下都这处境了,还如此临危不乱,煞费苦心。本王真该赞你一句处变不惊才是。”他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跟您学的。”眼看沈怿转身欲走,肖云和客套地问:“王爷,不留下吃顿便饭么?我家厨子才换的,南北两地的菜都会做。”他微微一笑:“肖大人客气,本王还不饿。”“那下官就不送了。”底下有管事引路,肖云和地目送沈怿走远,转过眼看到晏寻,神色间又是无奈又是无语,朝尺素努努嘴,“带走带走。”“是。”沈怿领着书辞出了肖府,回头见她眉头紧锁,似有所思,实在放不下心:“他欺负你了?”闻言书辞缓缓摇头:“这倒没有。”“下回再有人让你去,你直接推了便是,不必跟他走这一趟。”她嗯了一声,“他若是用强呢?”“那就叫人去找高远。”书辞颔首应了。她瞧着似乎有心事,至于都发生了些什么,沈怿不好再提,谅她也不会说,只得等夜里用无名的身份再问问。肖府厢房之中。沈怿带人走了以后,晏寻整个胸膛都被针扎成了筛子,大夫一面收针一面叹气。肖云和抱着胳膊在边上瞧:“怎么,他这是要死了?”医生颇为惆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病人扎针扎一半跑出去的,他这样,能活着回来继续扎都是奇迹了。”“不死就好。”晏寻此刻已然缓过劲,比起刚才吐纳要平稳得多了,他支起身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书辞来这里……”说完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故意的?”“不错。”他承认得挺痛快,“我就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