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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把不长的头发强行分成四六分,头顶露出的一条明亮的分界线。谢凯挥拳打在我肩膀上,让我不要做出这么夸张的举动,我回头时,蒋焉已经把香烟抽了一半,他一脸淡定的样子,分明是故意把我的惊讶衬托得一无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收起我的惊讶,轻咳了两声,把自己的情绪调到合适的程度。谢凯让我们先上楼去,他继续在下面等其余的人。在楼梯上,我问蒋焉,“你觉得谢凯的打扮是不是有点太成熟”,“我刚才叫你看的时候,还以为谢凯的爹也来唱歌了”,蒋焉猛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那刚见面的时候你还那么淡定”。蒋焉耸耸肩,对我的问题不作解释。上楼走进包厢,已经有七八个人到场了,大部分是谢凯班上的同学,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和蒋焉倒成了局外人,不过仔细看看,这里面还是有几个面熟的但又叫不出名字的,大家一阵寒暄,也就熟悉得差不多了。蒋焉走了一圈烟,发出去三根。平常躲在厕所里抽烟的他们,像是解放区的人民一般,呼吸着自由而没有异味的空气。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家在短时间的拘谨之后,很快熟络起来,关系一理顺,还有好几个是小学同学,虽然不同班,但美术课都是朱老师教的,这样算起来也是同门师兄。不过大家心知肚明,整个下河街小学就一个美术老师,这样算起来,我们的师兄弟可以从南门口排队到北街了。但无论如何,这层联系让我们消除了仅有的尴尬。蒋焉站在屏幕前,唱着五月天的歌,脖子上的青筋若影若现,期间,他甚至把脚踏着茶几上,几个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显然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和他肩并肩站在大厅中间,高声的和着,当他们正在把一个尾音飙高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因为逆光,我隐约看见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直到门口的几个人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我才看清那男的是谢凯,那女的是先农巷美发店的女老板。亢奋的蒋焉他们并没察觉,所以专注的处理着歌曲的结尾,深情的互相对望,仿佛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过去。谢凯带着他的女神找了个空档坐下,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他们的对话,在歌声的掩映下变得微乎其微,不过我无意探听他们的对话。我开了瓶酒,倒满了三杯,这是给蒋焉他们的奖励。他们用重叠式的唱法反复的唱着歌词结尾处的那个词语,仿佛要感动了所有人才肯罢休。蒋焉的搔首弄姿的表情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我把酒杯端到他们面前,结束了他们的表演,放下酒杯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蒋焉放下酒杯才发现,谢凯已经进来了,他把话筒递到谢凯面前,谢凯指指旁边的人,于是蒋焉把话筒放下,然后端起酒杯和谢凯干了一个。谢凯拉着她的女神去点歌,点歌屏幕的光在这昏暗的包厢里显得明亮,那明亮的光照在谢凯的脸上,像是一轮月亮,那女孩垂下的长发若有若无的遮在谢凯面前,这就恰如其分的构成了一幅很有意境的画。我从没见过谢凯这样认真的去对待一个女孩子,我们都以为他只是对这个女孩有一时的热情,而这种热情会在一两个月后消失殆尽,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现在依然对她抱有初心。文科班里那么多唇红齿白的女生,他却没有乱花渐欲迷人眼,而是执着的单恋一枝花,这种执着是需要足够的力量支撑的,而形容这种力量有一个不是很中听,但又恰如其分的词,这个词叫做“鬼迷心窍”,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见她,想和她在一起,这个人萦绕在自己的梦里,活在自己未来的想象里,在那一刻,在那一时,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全部风景,是纠集所有快乐的总和。我胡乱的想着这些,直到边上的朋友拉我喝酒,我才从恍惚里走了出来,蒋焉说我像个大叔,融不进他们的生活,我无奈的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热流充满全身。谢凯和她在屏幕前唱着歌,唱到歌词里暧昧的那一段时,下面便开始起哄,这样看来知道内情的不止我和蒋焉。之后大家相互使个眼色会意,然后开始“专注”的玩起游戏来,蒋焉和另一个活跃分子把气氛搞得很是热烈,仿佛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阴谋。在他们唱了三四首歌之后,一个男生走到大厅中央,关掉音乐,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猜测他是不是要来一段自编的饶舌。然后事实证明我想象过于丰富。那个男生朝大家笑笑,径直的把话筒递给谢凯,谢凯穿着一身西装,梳着成熟的发型,这种三十岁往上的着装,让他和KTV的环境格格不入,不过这种格格不入让他比我们更加鲜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整个包房里一片沉寂,这让服务小哥以为音响线路上出现了什么故障,从门缝里向里张望。“今天……”谢凯刚开口,话筒便不合时宜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他朝我们笑笑,迅速的拿起茶几上的另一支话筒,“在几个小时前,我们正在为人生第一次大考而奋笔疾书,那场考试或许是我们人生的某条道路的一个开端……”,谢凯的讲话风格让我思考一个问题,我在想是不是每个人一旦穿上西服后就会左右逢源的打起官腔来,我们的校长便是这样。正当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谢凯拉下墙上的一块布,随着那块布落下,布后那神奇的一幕把我们都惊呆了,墙上用彩灯布置出两颗心,心上是一对翅膀,旁边是一束鲜花,灯随着布落下而点亮,闪烁着神奇的光,谢凯转身走向那堵墙,拿下那束鲜花,走到吴菲面前,“我用了一秒钟喜欢上你,用了两百八十七天等待时机,吴菲,我喜欢你”,谢凯讲完这句,我们都和谢凯一道把期望的眼神转向吴菲,然后整齐的喊着“在一起,在一起……”,吴菲用手捂着嘴,暗淡的灯光下,我尽力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事与愿违,我猜想她应该是喜极而泣了吧,于是等待她下一秒伸手去接那束花,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这样理所应当的想着,也觉得事情必然这样发生,偶像剧里有太多这样的桥段,女主角接受求爱的鲜花是一部戏发展到高潮的标志。包厢里一直回荡着“在一起”的声音,但是这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大家都意识到了一丝尴尬,谢凯把花举过头顶,望着吴菲,姿势变得有些僵硬,在短暂沉寂之后,吴菲把手伸向谢凯,只是这双让谢凯魂牵梦萦的手不是去触碰那束花,而是放在谢凯肩膀上,她想扶起谢凯,但谢凯拒绝了吴菲,他依然单膝跪地,包房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事已至此,我们都猜出了结果,吴菲转身跑出房门的那一刻,验证了我们的猜想,谢凯依然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