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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开袋子,看着棕色的粉末倾泻而出,在空气中膨胀出薄薄一层。姜槐刚接了水在搅拌,安妮塔又接着说:“刚才闫总监说什么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现在有什么客户,就把什么客户做好。”“好的。”“你的试用期是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和廖总会对你进行一次考核,考核通过才能转正。这个要靠你自己,我们谁都不能单独决定你是留下还是离开。友好沟通有很多人想进来却被挡在门外,也有人压力太大选择离开。不管你是否能转正,也不管你在现在的岗位多久,我都希望你在的这段时间能用心工作。”“嗯。”姜槐紧紧握着杯子,点了点头。“喝完回会议室来,我们继续。”说完安妮塔径直离开了茶水间。姜槐原本希望安妮塔说完那一番沉重的话,能拍拍她的肩膀,算是给她一个鼓励。她正叹气着,安妮塔又折了回来:“哦对了。今晚聚餐,张璐要离职。算是迎接你,送一下她。”“张璐?她为什么要走?”姜槐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跟张璐说过。“好像是要考MBA吧,我记得她说过想继续深造的。”姜槐扒着茶水间的门远远地看了一眼张璐。她在说谎。☆、第八章猝不及防(上)周五晚上的聚餐气氛有些诡异。本来定了去吃火锅,张璐和杨惜雨嫌身上会留下味道,硬是选了一家日料。这家餐厅菜单上任何一道菜都贵得让姜槐咂舌,一顿饭下来,事业一部下半年的活动经费全搭进去还不够。同事之间真的是一种奇妙的关系,相处得比朋友都久,却很难说是朋友。八个人分坐在一张长桌的两边,杨惜雨和张璐更近一些,舒坦和萱萱紧挨着,安妮塔、韩李周、三三和姜槐之间,有着一眼就能看出的距离。姜槐沉默地从头吃到尾,大家都很克制地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也没人提起欢迎新人的一字半句。她甚至有点生气,这饭局这么尴尬,早知道不来了。杨惜雨和张璐若讨论着新买的手表,可那样子分明是演的。安妮塔提起了几个工作上的事,三三和韩李周也立刻应和起来。姜槐只能一勺一勺品着已经见底的味噌汤,跟对面同样无聊的萱萱相视一笑。没什么隆重的仪式感,最终他们什么离别的话也没说,就像一次普通的聚餐一样。他们一行八人走在街上,安妮塔先朝张璐张开双臂:“张璐,祝你越来越好。”张璐抿着嘴笑了,礼貌性地回抱了安妮塔。那一瞬间,姜槐有点伤感。不是因为离别,而是看不透。张璐和杨惜雨先打车离开。她们刚一走,韩李周就问:“怎么没让她等到我们招了新人之后再走呢?现在项目经理可只剩惜雨一个了。”“人家心思不在这儿,我也没留。”“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去哪儿,肯定又是——”韩李周压低了声音,只让安妮塔一个人听到,“肯定又是张一扬挖墙脚的。”“我管她呢,她说她要考MBA,我就信她。至于她去干了什么,我还真不感兴趣。”安妮塔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还好我们现在项目少。”韩李周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也不知道杨惜雨什么想法。”“她是不会走的。”安妮塔笑着说。“为什么啊?”“你没看过她的薪水么?”韩李周这才明白过来。杨惜雨深得廖总喜欢,资历在友好沟通里也算比较深,在她这个级别却拿着总监级别的薪水。这样的美差,就算是赶,她也未必会走。“你们猜,他们在说什么?”萱萱看着韩李周和安妮塔的背影问。看姜槐他们几个都不说话,萱萱用胳膊肘捅了捅舒坦:“你说呀!”“可能在说张璐的事吧。”“说张璐什么事呀?”萱萱眼巴巴地望着舒坦。“可能……是她要去非同互动的事吧。”舒坦被萱萱看得发毛,眼睛看着远处说。萱萱瞪大了眼睛:“她要去非同互动?”还没等舒坦回答,姜槐先反问:“你不知道?”“什么?!你也知道!”她又转过来看着姜槐,惊呆了,继而转向三三,“你呢?”三三点了点头。萱萱急了,打了舒坦一下:“全组就我蒙在鼓里?她昨天还跟我说,读完了MBA,还想出国呢。你怎么不告诉我呀?”舒坦涨红了脸:“我总不能专门跟你八卦吧?”“怎么不能?你老是不跟我说话!”姜槐和三三识趣地走在他俩后面。安妮塔和韩李周转过来,不明缘由地问发生了什么。姜槐跟三三不怀好意地笑了,萱萱立刻安静了下来,脸红得可疑,使劲朝三三眨眼睛,让她别乱说话。三三赶紧替萱萱圆场:“我们在说舒坦这人蔫儿坏,说好听点就是‘闷sao’,一天不声不响地只会做设计,公司里的八卦他可都知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性格开朗着呢,就是太忙了,没空搭理你们。”舒坦特无辜。“性格开朗的意思是‘喜欢跟鼠标对话’么?”三三不动声色地又调侃了一把舒坦。众人大笑。姜槐和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感觉这样也很好。任何生活都是选择的结果,至少现在这个选择,踏实感是无法替代的。“我像你们这些小屁孩这么大的时候啊,我觉得自己前途不可限量。当时我还是个小AE(客户执行),我的领导不怎么负责任,别人一两年就能升职,我用了三年多才做到AM(客户经理),你们没想到吧?”带着热气的晚风吹起安妮塔一缕头发,美极了。姜槐想,她剪的发梢一定很贵。她回头看着剩下的人,深吸了口气,接着说:“我曾经给自己定下过一个目标,一定要在三十岁之前做到创意总监。很多女孩子在三十岁之前都嫁人、生子,或者转行了。在我之前,我还没有遇到过女生做到总监。后来我做到了。我什么都有了。”但我现在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安妮塔心里对自己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韩李周放慢了脚步,退到姜槐身边。“干嘛?”姜槐瞥了一眼他。韩李周没有看她,韩李周没有看她,一直拿着手机在摁。她看到韩李周的手机屏幕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你怎么不贴个钢化膜?这样膜破了手机屏幕还是好的。”韩李周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莫名其妙。“那天在酒吧,你问过我一个问题。”韩李周说。“嗯?”他在说什么?“我的回答是……是的。”韩李周背着手,又哼着歌,信步走到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