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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轻怎么会几次三番纠结于这个问题。我于是回答说:“既然云轻你这么在意,那不如,到时候,苏棠就交给你来处置好了。”也不知慕云轻对苏棠哪来的那么大的敌意,我这么回答也是投其所好,慕云轻听罢却沉下了脸来,且沉得颇深。他默了好一会儿,凉声唤了一句若白,幽怨道:“你这是在,为难我。”我我……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我实在想不明白,启口相问,慕云轻却不再搭理我,他起身踱了几步,停在了临水的窗边。彤云已消失在天际,灯还未上,望出去,水天一色,暧昧不明,有风拂槛而入,带些微微的凉意。慕云轻就立在风口上,望向窗外,“若白,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些时日,要格外谨言慎行,不要露出什么破绽。尤其,是在苏棠面前。”我的心抖了一抖,也不知是不是慕云轻察觉到了什么,才这般敲钟给我听,我赶紧应说知道了,不由端起茶盏,遮掩心虚。慕云轻仍旧立在那里,回身看向我,目光平静,却冷不丁蹦出一句话,让我心里又是一颤,“若白,你不会以为他们对我们的事毫不知觉罢?”我莫名僵了一僵,即便他们以前毫不知觉,现在也已了如指掌了。顿下手,回答说:“我明白云轻的意思,本就是势均力敌的一搏,如果要胜,便胜在出其不意,你且可放心,我知道轻重。”慕云轻不再说什么,抬袖掩了掩窗。风静了。他坐回到我身侧的圈椅上,侧首看着我,又道:“我还想再提醒一句,不知道公主有没有想过,倘使他们有所知觉,会如何打算?皇帝也好,苏棠也好,对公主是怎么个打算,公主应该不会不知道罢?”唉,何必要提这些?我垂眸看向杯中的浮叶。不得不承认,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一直有意回避去想,在今日我向苏棠表明心迹之前,小皇帝和苏棠他们,一定为了如何名正言顺地除掉我这个心头之患而煞费精神。想这些,心就寒了,不如不去想。但,既然慕云轻问起,我便不能装糊涂,“还能如何打算,杀。”说出杀这个字的时候,我忽地头皮一麻。我要是今日没有向苏棠说出真相,这个字,恐怕就半点也不掺假了。慕云轻叹息,“难得公主明白。”他顿了片刻,又道:“既然明白,公主还是要远着苏棠的好。苏棠此人,机心颇深,公主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被他算计,只怕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知为何,一沾到苏棠,我就很难把持得住,慕云轻话说得如此不中听,我言不由衷地应和应和也就过去了,偏偏嘴欠,我不由就驳了一句,“云轻怕是对苏太傅有什么误会罢?”这下可好,点着了火。我手上捧着的茶盏蓦地僵在身前,慕云轻不知怎么地就到了我跟前,他俯下身捉住我的肩膀,手上颇用了几分力,“恐怕是你对他有什么误会。”他的声音很冷,目光却很热,我难以招架,微垂下眼眸,“我……没有,云轻莫要误会。”苏棠他连让我有个什么误会的机会都不给,我对苏棠能有什么误会?停了好一时,肩头的两道力松开了。“最好没有。”慕云轻的气息渐远,他接下去的话却狠簪了我的心,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已经够受了,拆穿说破就……慕云轻言之凿凿:“若白你记住,苏棠和你我,注定不是一路人。早在许久之前,我便亲耳听到过,苏棠向你的皇帝侄儿谏言,一日不除镇国太平公主,便一日无宁。你对他心软,他却不会对你手软,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没有慕云轻的提醒,我还真的想不到,苏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苏棠他……很有见地,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把真相告诉他。我知道,他现在是绝对不会再这样说了。无论慕云轻所言是真是假,我领情道:“多谢慕王爷提醒,本宫心里有数了。”话到此处,慕云轻拂袖告辞。我好言留他用过饭再走,他却不肯给我半分面子,一口回绝。我失落之余心里有点毛毛的,他似是有事来找我,却什么事也未说就走了,怕不是因为今天碰见我跟苏棠,对我有什么疑心罢?手心里的半盏茶已经凉了,茶盏却被我握得温热。小菜洋洋洒洒布了一桌,我却没有什么胃口。我踯躅左右,是因为顾念太多患得患失,如果可以……我想要,不要有人离我而去。差不多用好饭的时候,陶管家躬身进来。他呈了道帖子上来,说是方才送慕云轻走的时候,慕云轻让转交给我的。我打开一看,约我明晚净园相会。好嘛,我就说慕云轻有事找我,我不得不念叨两句陶管家,怎么到现在才递上来。要是早点递上来,我大约能多吃半碗饭。陶管家很委屈,解释说:“刚送走慕王爷,宫里突然来了人,听说公主在用膳,就不让打扰,留了信儿说皇上召公主明日进宫面见。”李凌治要见我,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那缕丝绢的事?细算算,那缕丝绢不应该那么快到到李凌治手上呀……☆、第二十三章我奉诏入宫的时候,李凌治还未下朝。不是我去早了,而是早朝结束得晚了。近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有点儿想不通,能有什么事把李凌治绊住了。我在御书房等了一晌,还未听见内侍开道传唱之声,便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迈过朱红色的门槛,转瞬就到到了我的面前。我连忙起身,措手不及地行礼迎驾。“免礼。”李凌治一把扶住我,挽我坐下。我受宠若惊,先前李凌治屡次出手相扶,是因为我有伤在身,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他竟然仍然待我如此亲厚。粗算算,那缕丝绢应该已经到到李凌治的手上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那缕丝绢解开了我们之间长久以来不可言说的隐隐隔阂。但看李凌治的神色,似隐隐有些不豫,我不由打起几分小心,也不知是不是朝堂上有什么不太平,惹得圣心不悦。李凌治在龙椅上坐定,问我道:“公主还记得太后侄女那件事罢?”韦太后的贤侄女韦氏,花容月貌,楚楚可人,让人过目难忘,我想不记得都难。我记得,我那位酷爱说媒的嫂嫂韦太后一心想把这位贤侄女说给李凌治,我还记得,李凌治对我说过,他对包括韦氏在内的一画册的娉婷佳人都不感兴趣。这其实很让我费解,李凌治在别的方面都能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在这方面怎么就迟迟不开窍呢。我恭谨答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