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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陛下如何了?疫症区如何了?”尹姿如实相告:“陛下服了药,最迟明日便会醒来,疫症区也派人送了解药过去,应当无大碍了。”庄蝶依点点头,轻轻闭上眼,不多时便沉沉入睡。幽暗的室内充斥着淡淡的药味,一身月色长袍的男子临窗而立,遥望着寂静的星空。他的视线落在紫微星上,今日的紫微星暗淡无光,似瘴气环绕,亦如此刻身体虚弱的他。“陛下。”云鹤端着托盘,将一碗清粥放在桌案上。叶子辰转头看去,默默扫了一眼桌案,走过去用膳,昏迷了一日倒真是饿了。他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问道:“朕中了何毒?是何人所为?”他刚醒,什么事都不知道。云鹤努了努唇,沉默。叶子辰犀利地察觉了他的变化,冷声道:“与你有渊源?”云鹤屈膝跪地,惊惶地交待:“臣少年之时,因缘际会,跟随神医卓易习了一阵子医术。他有一个徒弟,名为俞非,醉心制毒,后来,因他为医无仁心,心狠手辣,被神医逐出师门,从此销声匿迹。”叶子辰放下筷子,问道:“既是销声匿迹,你何以怀疑这毒与他有关?”“他擅长研制各种毒草混合的□□,伤人性命却不会立即死亡,最后,让人在痛苦中死去。臣仔细研究了陛下所中之毒,与他的手法很像,但也只是猜测。”“毒草混合的□□?”叶子辰沉吟,“莫非皇兄所中之毒......”云鹤心中微跳,偷眼看了叶子辰一眼,见他面色阴沉,硬着头皮道:“先帝所中之毒与陛下所中之毒不同,但手法确实相似。”叶子祥的死是叶子辰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听云鹤这般说,他的心中越发怒恨:“你既怀疑俞非此人,为何先帝中毒之时不曾言明?你既救醒了朕,为何救不了先帝?”云鹤自有云鹤的道理,他不卑不亢道:“先帝中毒之时,臣查不到毒源,无法对症下药,纵然心有疑惑,却无法证实,不敢妄下定论。如今再遇陛下中毒,臣亲自研毒解毒,心中的猜测才肯定了几分,这才敢向陛下言明。至于,臣为何能救醒陛下,此事多亏了皇后娘娘相助。”叶子辰听他这番诚挚的剖白,脸色缓了缓,又问:“与皇后有关?”“娘娘差人寻来了最重要的一味药,又亲身试毒,臣才得以寻到陛下的解药。”云鹤由衷感谢庄蝶依,不仅为了救治陛下,更为了救醒陛下而不致伤他人。叶子辰幽深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平静问道:“她......还好吗?”试毒的风险,他亦知晓一二。云鹤道:“娘娘试毒昏迷,身体虚弱,所幸她体质特殊,静养几日便可恢复。”叶子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住:“你起来吧,好生照看她。另外,不要告诉任何人,朕已经醒了。”云鹤恭身离去。☆、第二十七章劫持夜深人静,一道人影似一阵清风,在县衙内闪过。床上的女子乌发散落,肤白如雪,唇红似桃花瓣,气息若幽兰。她的睫毛如蝶翼般微颤,眉间微紧,似有不安与痛苦。男子坐在床榻,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抚上了女子的眉心,喃喃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冰凉的触感渐渐抚平了女子眉间的皱纹,她微微抬起眼皮,模糊的黑影在她眼中清晰起来,她的眸中滑过一丝讶然,虚弱唤道:“叶子辰......”叶子辰未料到她会惊醒,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笑了笑:“吵醒你了?”庄蝶依以手肘撑床,正要起身,却被他压了回去,只听他温言道:“云鹤说你身体虚弱,躺着吧。”叶子辰为她盖好薄薄的锦被,幽幽道:“朕说几句话就走。”庄蝶依眨了眨眼睛,表示洗耳恭听。叶子辰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着桌案上那盏灯:“商州水患大体尘埃落定,后续之事商州郡守自会处理。这几日,朝中局势不稳,恐生祸乱,朕要悄悄回去。”他又将视线转回来,落在她的脸上:“你身子虚弱,暂且待在这里休养,可好?”庄蝶依心思玲珑,立刻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好。”名为休养,实则替他掩护,只怕除了他的心腹,无人知晓他已经醒了。叶子辰知她聪慧敏锐,见她如此爽快,却不知是喜是忧,又郑重道:“待朕处理完朝事,便来接你回宫。”庄蝶依一言不发,默默眨了眨眼。叶子辰又交待了几句,大抵是让她好生将养,子时将尽,他才离去。翌日清晨,天空昏暗,远山是触手不及的灰色。庄蝶依如往常一般,起床更衣,洗漱用膳,身体残留的余毒并无大碍,只是暂时身体虚弱而已。用罢早膳,她便前往叶子辰的住处,却在回廊上遇到了云鹤。门口的侍卫持刀而立,亦如往昔。庄蝶依踏入叶子辰的寝室,如她预想一般,人去楼空。身旁的云鹤似乎并不知晓叶子辰已经不在,满脸的惊愕,怪异地望着庄蝶依如常的神色,眼中有问询,直觉她知道一切。庄蝶依环视一周,走到书案上拿下一卷书,漫不经心道:“陛下已经回宫了。”云鹤昨夜刚见过叶子辰,脑子一转:“陛下假装中毒昏迷,人却不见了,莫非朝中生变?”他的话中隐隐透着担忧。庄蝶依闻言,却无一丝忧虑,翻着手中的书卷,瞥了他一眼:“我们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不找些事做?”云鹤看了看书案,问道:“有医书吗?”他爱看书,不过,仅仅只是医书。庄蝶依聊赖地看着,一目十行,漫不经心答了一句:“应当没有。”云鹤不死心,将书案上的书翻了一遍,果然没有,无奈拿了一本闲书,可惜看了两页就昏昏欲睡,完全提不起兴致。他重重合上书卷:“不如我替你诊个脉?”庄蝶依扬眉看他,眼中噙着一丝笑意,抬了抬手,示意他随便诊。云鹤立刻搭上了她的脉,与昨日想比,余毒清了一些,他怪异道:“你的血真是神奇,竟然可以吞噬余毒。”难怪她不需要他的药方,不需要服药解余毒。庄蝶依沉默。神奇的不是她的血,而是赢殇。她的技艺,性子,甚至体质,都是拜赢殇所赐。室内短暂的沉默,室外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庄蝶依放下书,留不会武的云鹤在室内,缓步走了出去。她站在廊道下,静静看着混乱的战局。来人清一色的黑衣,以黑巾蒙面,与侍卫缠斗,实力伯仲之间。不过,无人是尹姿的对手。尹姿一袭青衣,如飞旋的青叶,唰唰而过,与她对战的黑衣人不是对手,个个脚步虚浮,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