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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铮父母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深城地大根深家族盘踞,母家沈氏声望显赫。他外公今天七十大寿,宾客如云,明星名人随处可见,几乎踩断了门槛,皆是慕名而来。小酌数饮,人情接洽一番,秦易铮侧身立于窗边,放眼望去,繁星映水,一条大江自上而下横亘全城,江边霓虹接连亮起,高楼耸立,万家灯火,深城夜景映满江心。目光逆流而上,落在虚空中的一点。这个时间,秋棠或许在公司,或许在应酬,她平时工作密集项目繁重,应该还没回家。手机里,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再也拨打不通,微信没有删,但朋友圈权限关闭,消息永远不回。晚宴空腹喝酒,胃部烧灼,有些微微的钝痛,痛感很空虚,落不到实处,一如那天他在求婚仪式上连饮六杯,鲜花枯萎,爱人不知所归。隐于觥筹之后,秦易铮捏着手机,等一个电话。下属来电,大喘一口气,急促地说,秦晟找到了。“在哪?”“......”那边突然沉默。秦易铮微顿,声音骤紧,几乎下意识地:“出什么事了?”“呃,”下属支支吾吾,一言难尽的语气,“他出去约会被拍了。”秦易铮:“......”“旁边那个女生好像是秋助......秋棠。”“......”秦易铮望着窗外,说:“嗯,我知道了。”微博下载完毕,他缓了缓心神,深吸一口气,点开图标。热搜首位爆字头条——#易升太子秦晟与一神秘女子低调出街#九宫格连拍加一段短视频,从他们在街边下车,上台阶进店,全程录像放出,即刻引爆网络。若单是照片还好解释,但视频里人的动作举止,走路姿势,粉丝火眼金睛,路人点头连连,那必然是秦晟。至于他身边的长发女子,口罩挡去大半张脸,曼睩妙眉,细腰长腿,神秘如天降,身份成谜,待众深挖。社交广场实时热议,秦易铮面色铁青,令公关部立刻联系网站撤下这个新闻词条。宾利,波浪微卷,一小截细白后颈。甚至无需露脸,只要一个背影,就足够秦易铮认出秋棠。原来秦晟一声不吭消失,跑去找秋棠了。他和秋棠什么时候熟悉到了可以一起吃晚饭的程度?还有秋棠身边突然出现的,RN,许荏南。新伙伴?老同学?旧情人?失落,挫败,前所未有的孤独感铺天盖地袭来。宾客到齐,饭局开场,一众拱手簇拥,秦易铮于圆桌高位落座。旁人投来眼神,有敬,有畏,有卑,他是天之骄子,他被众星捧月。酒杯倒满,酒液清亮如镜,秦易铮将自己看得分明。什么天之骄子。孤家寡人而已。晚宴正酣,在外乐不思蜀的秦晟总算记得他还有个过生日的外公,姗姗归来。家门一推,便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嗔斥:“二十多岁人了,还学人家到处跑,外公过生日也不着家?”秦晟道歉道得飞快,仗着是当弟弟的,他惯会讨长辈欢心,罚酒送礼说吉祥话,不出一会儿,哄得寿星公笑意吟吟,指指秦易铮旁边的空座:“行了,坐下吃饭吧。”秦易铮的碗筷与旁边的空碗差不多干净,他神色淡淡,转着酒杯,抬眼,眼风犀利扫向秦晟。秦晟与他对视片刻,忽而一笑:“我吃饱了。”他笑得神秘又挑衅,秦易铮眼里像揉进了沙子,整个视觉神经都开始酸痛。秦晟吃饱了,但不撑,自然不往秦易铮旁边凑,“我找元西元蓓说说话。”往小辈那桌去了。窗外烟花还在放,鼓噪的炸裂声一簇一簇传入耳道。秦易铮慢慢喝完一杯酒,后知后觉地,他好像陷入权力与地位的诅咒,像烟花一样高高在上地分崩离析。手机震动两声,下属发来消息:-热搜词条已经撤下,实时广场的热度预计在两天内慢慢下降。秦易铮回:-保护好她的个人隐|私。营销号收钱就删,但私人微博不好干涉。热搜一爆,高楼四起,关于新晋顶流疑似恋爱这一点,众说纷纭。偶像恋爱是死罪这一观点被咬定已久,近年倒有逐渐宽容松动的迹象。再则所谓“铁证”,秦晟与那位女生仅是从一辆车上下来,进同一家店吃饭而已。没牵手没拥抱,女人装束利落得体,俨然职场金领起步,虽矮秦晟一头,气场却高出他一截。“看样子女生开的车,不是吧,少爷喜欢jiejie?”“jiejie还是真jiejie?(跃跃欲试)”“不知道,反正kswl。”“无语,人家是令秋经纪的总裁,扑街鲜rou粉少来倒贴女企业家,糖姐官配许总谢谢。”“什么什么,许总?展开说说。”“还有看过不知道RN的吗?没有了吧。还有看过RN总裁许荏南不心动的吗?也没有了吧。”“百科到了许荏南的照片,果然女企业家就要配美男总裁......”......实在看不下去,秦易铮深吸一口气,退出界面,锁了屏,手机捏在手里,指节隐隐泛青。屏幕暗下去,变成一片深沉的黑,困住他,蒙蔽他,溺死他。明明通讯这样发达,明明身处同一座城市,秋棠已经把他狠狠甩在身后,长袖挥开万水千山。有多久没见了?三个月,九十个日日夜夜,秋棠一路破竹,坦坦荡荡地发光发热。离开他以后,她的生活越来越好。无数个结束工作后的深夜,秦易铮在她家小区外停留,他能闭眼描摹出紫金苑门口那尊花鸟浮雕的所有细节,他知道小区进门那片紫荆树枝繁叶茂,风一吹就要掉花瓣,知道树下那座喷泉每晚八点启动,到十一点半停止。只见过秋棠一次,似乎刚结束一场应酬,比他还晚回家。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