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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行。”也不知这话有多吓人,竟然让宝珍险些失手,摔掉手里的水壶。她赶紧低头,道:不可,您是主子,我是下人,怎么能直呼小姐的大名?”给宝珍十个胆子也不敢以下犯上啊。不过柳绮玉的话,显然让宝珍稍稍放下心里的戒备,她抬起头,认真打量起柳绮玉,手上洁白的绢帕,沾湿上水气,缓缓地擦拭少女柔皙的脖颈。柳绮玉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道:“宝珍,给我讲讲京城里的事吧,我还没去过那里呢!只听说我们这儿很多胡商,都挑着货物去京城卖,那里胡商多吗?”听柳绮玉提起京城,宝珍提起兴致,道:“不仅胡商多,还有许多东瀛高丽来的的商人,都在西市卖货物呢。京城没有宵禁,一到晚上......”话匣子一下打开,宝珍滔滔不绝地给柳绮玉讲京城风土,脸上生涩的神情慢慢褪去。柳绮玉耐心地问,对方耐心地回答。等瞧着时机差不多了,柳绮玉尽量用显得不那么刻意的语气问道:“那京城有没有什么出名的大人物?比如什么太傅、侯府世子啊?你挑几个人,说给我听听呗。”宝珍转了转眼睛,道:“大人物,咱们老爷就是大人物啊!我最敬佩的就是老爷了!占卜周易算卦,样样精通!您不知道,寻常百姓挤破脑袋,也寻不到老爷算一次卦象,那真的是千金难求!”柳绮玉想听的哪里是这个?她挥挥眼前的水气,道:“除了他呢?比如......那定远侯府的世子,苏宴苏探花郎?他名声如雷贯耳,我在西北都听说过。”宝珍一愣:“苏探花郎?那不是定远侯府,是镇远侯府的。”柳绮玉“哦哦”作恍然大悟状,“我这不是和他不熟,一时记错了嘛。”她故意说错,宝珍不疑有他。宝珍点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告诉柳绮玉,“苏探花郎可厉害了,年少成名,风流占尽,京城就没有姑娘不喜欢他!从前打马过桥,楼头上姑娘一听他来,都跑出来扔手帕,与他相招呢!”这话显然比刚才夸柳云生的真诚多了。看来自己的情敌还真不少,柳绮玉随口提了句:“那你喜欢他吗?”宝珍脸色“唰”的变成绯红,一口否决,有些支吾:“苏大人那是神坛上的人物,我、我一个小丫鬟,我哪里敢喜欢他......就是心里敬仰他。”末了,又添了句:“和敬仰老爷一样,敬仰苏大人。”柳绮玉随口一问,没想到真钓出来一个苏宴的仰慕者,不过她现在已经放平心态了。喜欢苏宴的人那么多,她又不可能每遇到一个就生气一次,那不得把自己气出病来?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她情敌多,苏宴的情敌也不少好吧。村北的柳二、村南的小胡,都给过柳绮玉示过好,只是柳绮玉没接受人家的好意罢了。柳绮玉把自己给说服了,气消下去一半,忽想到什么,继续问:“苏大人家里有几口人?有别的兄弟姐妹吗?”她不希望苏宴家里情况有多复杂,否则嫁过去,不仅要侍奉母亲、还要讨好小姑子、与妯娌打交道,那可真是太累了。村里有不少先例,婆媳之间闹矛盾,大打出手,那婆婆嘴里骂的不是一般地难听,撒泼打滚,非要儿子把媳妇休了送回娘家。那儿子呢?懦懦弱弱,两边都不敢得罪,弄得里外不是人。往往到最后,还是会选择站在亲娘那边,毕竟是怀胎十月,从娘掉下来的rou,总不能当不孝子吧?在礼法为天的时代,不听老母的话,即使是在乡下,也会被唾沫淹死。柳绮玉可不愿活得这么憋屈,她一点也不稀罕苏宴身份带来的种种好处,譬如钱财、譬如地位,她只想活得快活一点。可越是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宝珍道:“苏大人确实有不少兄弟姐妹,不过官爵人家都这样,家族兴旺,子孙就繁衍了。”宝珍对苏宴家情况不甚了解,但总归听说一些,如实道来:“苏大人是侯府的嫡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嫡亲弟弟和meimei,其他的弟妹也有,不过都是姨娘生的,还有二房三房的堂兄弟们......”柳绮玉一听头就大了,蹙着眉,从水桶里起身,“他家的人这么多?”宝珍拿出一条柔软的白色大巾,将她连肩包住,道:“也不多了,自半年前侯府遇事,被圣人抄家夺爵,阖府贬为庶人后,世子那一支就分家出来了。”宝珍并非有意打听,实在是侯府倒台一事,京城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小姐,说到这里,还有一处新奇事。”柳绮玉没心思再听下去,躺到床上,手拈起一绺潮湿的发尾,恹恹问了一句:“什么事?”宝珍语气却异常激动:“是关于苏大人和他未婚妻的!见柳绮玉抬起头,她道:“照理说侯府倒台,这门亲事也应该告吹了,可谁想裴姑娘不顾家里人反对,怎么说都要嫁给苏大人!”裴、姑、娘?柳绮玉从床上坐起来,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宝珍,一字一顿地问:裴姑娘?苏宴真有一个未婚妻?”宝珍未察觉有什么不对,走过来替柳绮玉裹头发,点头道:“是啊。太傅之女裴静娴。老太傅五十岁才得这唯一一个女儿,从小宠到大,给她定婚事,也是定的京城最优秀的男儿。”柳绮玉指尖攥紧被子,“那裴姑娘人怎么样,长得好看吗?”宝珍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好看!京城人都夸裴姑娘好看,说她色冠京都,不过我觉得裴姑娘长得文文静静的,姿容也没有多盛,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那种。想来师承太傅大人,诗书差不到哪里去。跟苏大人站在一块,二人看上去都很有涵养,般配极了。”说完,她目光瞄向柳绮玉。如果说裴静娴看上去就极有涵养,那柳绮玉一看,便是那种脑中空空的草包美人。其实事实也差不多,琴棋书画、礼仪诗书,柳绮玉一概不会。柳绮玉不服,撅了撅嘴唇,想苏宴定是看在自己傻傻好骗的份上,才独独来欺骗自己的感情,他心里恐怕没有多喜欢自己。他喜欢的东西,柳绮玉再清楚不过,不过自己胸前的那几两rou。柳绮玉拢了拢胸口的亵衣,隐秘处到现在还疼着,也不知苏宴属什么的,怎么这么喜欢咬她呢?她腹中已经升腾起怒火了,却仍装作无事人的样子,问:“裴姑娘不顾家里人反对,非要嫁苏宴,那苏宴怎么说的?”“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宝珍道:”不过裴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苏大人被贬去西北后,还常常跑到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