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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给她端茶侍药的。我猜,是苏大人私下默许的。”柳绮玉一怔:“苏宴母亲生病了?”“是啊,侯夫人一家被赶出侯府后,蜷缩住在坊市狭小的屋子里,那屋子又是窜风又是漏雨的。她身子本就弱,一下卧床不起,裴姑娘便主动上门,服侍侯夫人,帮他们修缮屋子。”柳绮玉听得心一紧,连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水珠落在衣服上,都没感觉到。宝珍还在说:“裴姑娘侍疾不久,侯夫人病就好了。这事传出来,全京城都在夸裴姑娘孝顺呢!”柳绮玉握紧拳头,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目光闪闪烁烁,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这么看来,裴静娴比她拥有的优势多得多——出身高,名声好,孝顺懂事,受人尊敬,更不论在京城人眼里,她就是苏宴板上钉钉的未来妻子,二人迟早喜结连理!柳绮玉靠什么赢她?她什么都与裴静娴反着来,二人好像天生相克。靠苏宴的喜欢?可苏宴若是打心眼里喜欢她,会瞒着不告诉她,他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吗!怒火烧及胸膛,柳绮玉咬紧牙关,腾地站起来,吓得宝珍手里的宽巾没拿稳,落在地上。柳绮玉走到门边,看到那扇门就心烦。昨夜苏宴还把她压在上面亲吻,谁晓得他吻自己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保不定在想他那未婚妻!那她柳绮玉算什么?他的一段露水情缘?见不得人的小情妇?如果不是被她发现了,他要骗她要到什么时候?柳绮玉越想越生气,若苏宴出现在眼前,她现在身上怒火都可以把他给烧了!不过须臾,柳绮玉便调整好心情了。他玩弄她,她何尝也不是在玩弄苏宴?二人各取所需罢了,她一开始,也不过图他长的好看。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她才不要嫁给他呢,他那么一大家子人,谁爱嫁谁嫁,反正她不嫁!只是柳绮玉一连串问题问完了,但宝珍的问题还没得到回复。午后的风拂过绿树吹来,柳绮玉站在窗边,下巴搁在手上,静静地眺望远山。宝珍瞅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肩颈下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你身上的红痕......是谁弄来的?还疼不疼,要不要奴婢出去给你找药膏来?”“不用。”柳绮玉手折下一枝探进来的花枝,轻轻地道:“那人死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宝珍吃惊,其实她方才在屋外,听管家符兴说了,小姐独自在乡下,好像背着老爷,偷偷和一个乡野男人看对眼,私底下定终身了。昨夜老爷回来,刚好撞上二人的好事!小姐身上的痕迹,估摸着就是那时留下来的!小姐说那人死了,那她不就成小寡妇了吗?宝珍愁啊,明白柳绮玉这是在说气话呢,想小姐看男人的眼光未免太差,她这么说,肯定是那野男人没担当,被老爷抓到后,偷偷溜走了。不过不要紧,大燕朝自先皇后废除元帕验血的陋习后,民间对女子婚前守贞的要求,便放宽松许多,上层贵族间更如是。小姐有这么个爹,不愁嫁不到好男人。宝珍用自己的方式,委婉地安慰柳绮玉,“小姐,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男人没了,还会有另一个是不是?”柳绮玉目光幽幽地转向她。窗外,翻东墙进来的谭影,听到这话,脚停在半空:???谁说他们世子死了?柳绮玉这是要找下一个男人了?!好啊!总算让他逮到柳绮玉露出马脚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谭影身子贴着墙壁,手指曲起,轻轻敲几下窗沿。“笃笃。”宝珍眨眨眼,朝窗口看去,这么不经意的一瞄,竟然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她下意识大叫!柳绮玉一把捂住她的嘴,与她贴脸,明亮的双眼看着她,道:“不许出声!”宝珍愣了半晌,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是那个野男人回来了?那她是不是该回避回避?宝珍后退几步,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件崭新的外衫,披到柳绮玉身上,伺候她穿好了,赶紧退到一边。系好衣带后,柳绮玉身子探到窗外,一看是谭影,悠悠道:“你来做甚?”窗外面是一堵墙,窗下种了几株花草和一颗树,这里并不连通外院,所以柳绮玉也不怕外人瞧见,大大方方地问谭影:“苏宴又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了?”一连半个月,苏宴都让谭影给她送新奇玩意儿,有时是西域的碎宝石,有时就是一枝凝露的山花......反正一天没落下,还给她写了好些封信,让谭影替他转送。那些信就在她床头柜子里压着,上面的诗句,原先看是情意绵绵,如今一想只觉酸得掉牙。哼,他那些外人吹上天、什么郎艳独绝的才学,都是狗屁,不用在正道上,一天天就知道用来撩拨姑娘!柳绮玉伸出五根手指头,衣袖下滑,露出一断雪白的手腕。她晃晃手掌心,示意谭影把信放上来,道:“给我吧。”果然,一份薄薄的信封放了上来。上面落款处,侧峰流笔,字迹皎若丽树,穆若清风。柳绮玉冷哼,她正在气头上呢,施舍一眼后,提起两根手指,“哗”清脆的声音,将信封撕成两半。在谭影震惊的目光下,柳绮玉甩甩那叠废纸,道:“回去告诉你们世子,我不嫁了,他爱娶谁娶谁,与我无关,以后也别来烦我。”她手一挥,信纸的碎片便如同光下蝶影,翩飞在空中。柳绮玉留了个潇洒的背影,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谭影艰难地开口:“柳姑娘,这封信是世子离开西北前写的,叮嘱我务必转交到您手上,十分重要。”柳绮玉皱眉回头。苏宴离开西北了?他要去哪儿?谭影捡起地上零零碎碎的信纸,道:“不止这一封。京城也发来一封信,是侯夫人亲笔所书,明确写着转交给你。”柳绮玉倒吸一口气,望向那叠碎纸,在苏宴手书里的明显还混杂着另一个人的字迹,温婉而明秀,一看便出自女子之手。柳绮玉有些发愣,好半天,才问:“给我的?苏宴母亲知道我?”“知道。之前世子在信里与侯夫人提过,他想要娶你。”谭影看着柳绮玉:“娶你,为正妻。”作者有话要说:绮玉:哼,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就想着写情诗泡妹!酸掉牙!苏宴:meimei不喜欢吗?绮玉心里想:喜欢呀,好喜欢,他夸我好看,嘴好甜哦,怎么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