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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没有萧都护的默许,成不了事。得亏你打晕那个烧林小厮,指证赵司马,所以昨夜阿娘才让四叔把他,连同练武场抓住那几个,大张旗鼓送去了都护府。那些人都是前锋营兵卒,众目睽睽之下,就连萧都护也难护下赵司马。”沈姝闻言,打心底对凤大人生出几分感激。若不是他,那烧林的小厮也不会出面指证,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思及此,沈姝又想起进城之时,听见的传言——“沈长史连夜带兵出关,端了西匈在缅西族新建的据点,俘虏两百余人,今早回来听见消息,直接带兵杀去了赵司马府,连北衙都惊动了!”她再看向楼下,密密围在巷子口,神情肃杀的兵卒,心里一沉。“阿爹此刻打算做什么,难道……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赵司马不成?!只凭几个前锋营兵卒,恐怕很难指认赵司马是西匈细作……”沈晋明转头看向窗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肃。他幽幽地道:“若阿爹在西匈族营地,发现赵司马与西匈将领通敌的证据呢?身居边关高位,行通敌卖国之事,人人得而诛之。再加上他使人趁夜来我沈府放火烧杀,阿爹便是怒而将其杀之,最多受些斥责、停些薪俸,也不会如何。”沈姝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她终于完全想明白,这连日以来阿爹的计划——缅西族是临近云疆关隘最近的部族。阿爹作为长史,想来对于西匈异动早有察觉。那日在都护府,阿爹被赵司马言语提醒以后,定会怀疑到萧都护和赵司马身上。那夜落子崖下的黑衣人,是西匈人。萧都护身为萧家人,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孙,皇亲国戚,前途无量,绝不会与西匈勾结。那么萧都护,定只对“化毒”之人感兴趣。所以,阿爹便命人假扮“药公”,为萧都护设下了“饵”。排除萧都护以后,与西匈人有关联的,定是赵司马无疑。赵司马身居高位,与西匈之间的联系,不会轻易留下证据。于是,阿爹带兵杀了追踪“药公”之人以后,便转战去距离云疆关隘最近的缅西族,端掉了西匈的驻地。想必三哥口中,赵司马与西匈将领通敌的证据,多半是阿爹着意伪造。可即便是伪造——赵司马通敌卖国之举,确是实情。便是阿爹真将他杀了,也是为国除害。这样一来,阿爹杀伐果断打掉萧都护伸向“药公”的手,也杀了暗中觊觎沈府的赵司马。这原本是一石二鸟的好计。难怪阿娘会说,昨夜之后,便会解决所有的事情。可是……阿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追踪他去锁关林的,并非是萧都护的人,而是北衙棋公公的人。北衙最擅稽查、审讯、查证。阿爹杀了北衙公公,若被棋公公得知,阿爹伪造证据之事,一定会被北衙查出来。如此一来,阿爹实证一旦被推翻,他派人围杀赵司马的行为,便会成为公报私仇。说不定,还会被赵司马倒打一耙!思及此,沈姝再也坐不住了……第75章又见白衣尽管就在半个时辰前,在城门口分开时,沈姝已得了北衙凤大人的允诺。可她实在不知——凤大人和棋公公在北衙里面,究竟谁的官位比较大。再加上,赵司马与阿爹共事多年,素来知道阿爹的脾气和行事做派。说不得,他在棋公公那里早已留了后手,只等着阿爹上钩!沈姝在脑中飞快计算时间——距离阿爹围上司马府,已过去许久。而如今楼下的兵卒,却没有半点要撤的迹象。说不定,那个凤大人虽然有心帮阿爹,却根本就压不住棋公公,里面早已生出变故!“三哥,事情没阿爹想的那么简单,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让我进去看看,说不定阿爹杀人不成,反中了赵司马的圈套。”沈姝急忙说道。——一刻钟后——沈姝将锁关林发生之事,言简意赅告诉沈晋明知道,就在沈晋明帮助下,换上兵卒服饰,随福利悄悄潜进了赵司马府里。赵司马府中空空荡荡,下人和女眷早已被带兵入府的沈冲,拘了起来。福利对赵府并不陌生,几下便带沈姝来到了外院正厅。他们刚转过影壁,就听见沈冲的怒喝传了出来!“放他娘的屁!老子辛辛苦苦带人去缅西地盘剿了西匈的窝,你竟说老子在做局?!通敌卖国之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你身为北衙之人,不将这厮抓走好好审审,竟还污蔑我和兄弟们拿命搜出来的证据是假的,这是哪家的道理?!”“沈长史息怒。”一个尖细、苍老的声音,阴沉沉地道:“不是我们不信长史,只是这些信件……北衙已专门查验过,确实是伪造的。长史说赵司马派人进沈府密室,是为了救西匈人。可这些前锋营的兵卒,却只接了命令要放火,没听说有救西匈人这回事。这些兵卒,咱家也差人去查了,他们既在前锋营效命,皆是军户出身,家中更有人死于西匈人之手,断然不会做出与西匈勾结之事……长史虽带兵端了西匈的窝不假,可做伪证诬陷赵司马通敌卖国也是真。北衙向来不愿插手地方之事,萧都护如今旧疾复发,昏迷不醒,咱家既领了皇命在云疆,不能眼看边疆要员被杀而袖手旁观,若被天家知道,咱家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沈姝听见这话,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果然,那位凤大人还是太年轻,在北衙地位不如棋公公这种资深老太监。听这话的意思,棋公公显然已经查出来,阿爹所谓赵司马和西匈通敌的证据是假的。也不知阿爹将赵司马杀了没有,若是已经杀了……这回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沈姝紧了紧手,当务之急,她得先给阿爹递消息进去,若阿爹不知情的状况下,再做出什么事被人利用,只会让局面对沈府更加不利。思及此,沈姝迈开步子正欲闯进去——突然,一只大手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沈姝脚下一空,匆忙转头,就看见一张平平无奇的冷脸,正目光深沉望着她。身穿白色长袍、腰间系着药囊,长相虽然平平,却气势惊人。明明同样都是瑞凤眼。眼前这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像个许久未见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福云寺,被她彻头彻尾得罪了的、萧都护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叔父!沈姝心下一沉,赶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