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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住自己的脸。今天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没想到在这时候,竟碰上这个人。萧都护昏迷不醒、这位小叔父却来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易了容的楚熠,看见沈姝,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已经允诺她,会帮她摆平此事。没想到,他不过回去梳洗易容的功夫,这姑娘竟又单枪匹马来了此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用行动质疑他的承诺。不信他事小——不顾身上的伤势来此,倘若被棋公公那只老狐狸看出端倪,上报给父皇,那就麻烦大了。楚熠朝拎着沈姝衣领的飞云,使个眼色。飞云意会,直接拎着沈姝,转过影壁,退出了院子。沈姝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出去,刚准备开口呼救,便被点了哑xue!飞云带着沈姝,左拐右拐来到一面墙后,轻轻一跃,便跃进了一座偏僻的小院。他轻轻把沈姝放下,清秀的脸庞,带了三分笑。“姑娘这性子可要改改了,棋公公如今在气头上,若被棋公公发现姑娘,可就真给令尊添麻烦咯。”昨夜锁关林之行,为了不被这姑娘发现端倪,飞云并未跟随。今日一早,影卫回来便将昨夜之事都告诉了他。这姑娘虽然古怪些,却接二连三救了殿下。是以,飞云对沈姝的态度,也不觉多了几分亲切。然而,他以为的亲切,看在沈姝眼中,却另有不同。沈姝犹记得当初在福云寺时,这小厮一脸臭屁、目中无人的模样。而此刻,他竟对她露出如此不怀好意、阴恻恻的笑——事出反常必有妖。那白衣男子,果然是代萧都护,来帮北衙和赵司马为难阿爹的!思及此,沈姝的目光,不觉带了几分凶悍,垂在身侧的手,更愤愤攥成了拳头。飞云见她这副模样,想起自家殿下那张阴沉的脸,叹了口气。“若姑娘能老实待着,别添乱,我就带你去前厅听听壁角,可好?”沈姝闻言,古怪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迫切想要知道阿爹情况的念头,让沈姝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僵硬地点了点头。飞云朝她咧嘴一笑,抓起她的衣领,再次轻轻一跃,便跃回了前厅院子里。两人刚从前厅侧门走到帷帐后头——沈姝就听见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道:“萧公子,您为下官做主啊!下官真是无辜,下官接到线报,说西匈培植不少毒奴,要借道缅西族密道潜入我大周,而长史与缅西族之间,素来关系密切。线人说,前几日长史名为抓西匈细作,实则是要将毒奴偷偷接进沈府,伺机暗杀我大周官员。小人无奈之下,才派人进沈府放火,以探虚实……”第76章贼喊捉贼沈姝隔着帐幔,看向跪在地上哭诉的中年男人,眸色一深。赵司马。这白衣男子一来,赵司马不但推翻了阿爹所有的指证,还倒打一耙。就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还要扮什么戏。不管他们要扮什么戏,沈姝在见到赵司马还活着的瞬间,便放下了之前所有的担心。原先她只怕阿爹下手太快,把他给杀了。这样的话,阿爹没有赵司马勾结西匈的实证,他杀人的举动,就会成为私斗。而现在,赵司马非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阿爹至少可以与他对质。这个念头刚起,沈冲怒腾腾的声音,就透过帐幔传了过来:“放你娘的屁!老子何时跟缅西有勾结?又何时藏了西匈的什么毒什么奴?赵宝全,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赵司马并未抬头,只痛心地道:“下官接到线报,昨日为长史家三少爷解毒的药公,就是为西匈训练毒奴之人。长史既端了西匈的老窝,还带两百余俘虏,下官想请萧公子和北衙审审那些俘虏,看有没有毒奴这回事,若是有,为何沈长史只带回来俘虏,却连一只毒奴都没带回来?”赵司马寥寥几句,却字字诛心。他把“药公”和毒奴联系在一起。还将他知道的西匈情报,套在构陷沈冲之上。如此诡辩,是算准了沈冲不会交出“药公”。沈冲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布满肃杀之色。若非先前有人拦下他杀了这厮,这会儿这厮也不会在这像疯狗一样攀咬。“整个云疆,谁人不知药公是锁关林土生土长的医者,怎到你这里,就成了和西匈勾结的细作?!你口口声声说接到线报,干脆把线人给老子叫出来当面对质!”沈冲沉声道。这话正中赵司马的下怀。他垂下眼皮,掩住眼底得逞的神色,四两拨千斤道:“下官的线人,潜在关外,自然不方便来指认。倒是沈长史……若说那药公不是西匈细作,何不把他请来自证清白?”话音刚落,坐在侧旁的棋公公,也冷嗖嗖、尖恻恻地开了口:“说起‘药公’,昨日黄昏,赵司马把‘药公’之事告诉咱家,咱家派人跟长史进了锁关林。可到了这时,还没见有一人回来,长史不防把‘药公’请来,咱家也想知道咱家的人都去了哪。”棋公公此话一出,沈冲倏然坐直了身体。就在这个瞬间——他似意识到什么,络腮胡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药公深居锁关林谷,来去无踪,岂是想请便能请来的?俺请不来!”沈冲硬邦邦地拒绝。赵司马抬眼,愤愤地道:“长史家的少爷中毒,就能及时请来药公,为何如今自证清白就请不来了?是长史心虚了吗?我与长史共事多年,长史如此迫不及待对同僚下手,莫非,棋公公派出的北衙精锐,已经死在长史和那药公之手?”沈姝闻言,心里一沉。直到这刻,她恍然明白,为何凤大人在临别时,追问她药公的下落。凤大人是算准,棋公公既是为了“药公”派人进林,就算人折在阿爹手里,他也不会放弃调查“药公”这个人。而赵司马,从他种种话术来看,定是早已笃定阿爹不会交出“药公”。若“药公”不现身,就无法澄清赵司马构陷之事。如此下去,阿爹定会被逼进死胡同!思及此,沈姝眉心微动。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既不交出药公,又能替阿爹解围!沈姝心里一急,抬脚就要往厅里冲——却被身边早有防备的飞云,拉住了衣领。沈姝转头,狠瞪着他,抬手抬脚就要挣扎。突然,一个清越冷淡、却十分威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