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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却是影伍不敢随意踏足之地。只因在它里面住着的,是皇后与太后的母家——承恩公府萧家。萧家出了两代帝后,自是享尽殊荣。就连府邸的暗卫,都是当年太后特赐的大内高手。影伍听从沈姝吩咐,万不能打草惊蛇。倘若他真的悄悄跟随那沙弥进府,怕是十有八九,会惊动萧家暗卫。无奈之下,影伍只能躲在兴宁坊外的大树上,守株待兔。倘若今夜守一夜,都守不到那沙弥出来,他就只能无功折返。就这样,一直守到三更天。“吱呀——”公府平常供马车出入的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辆黑漆漆的油布马车,马蹄显然被包了层黑布,竟无声无息从侧门驶了出来!两夜都不曾合眼的影伍,登时精神一震。虽说大周京城没有宵禁,可这深更半夜驾车出门的行径,实属反常。更何况,马蹄还故意包了黑布,这妥妥是要隐去行踪。等到马车飞快从树下驶过,影伍再三确认并无承恩公府那些高手暗卫跟随,无声掠上车顶,屏息凝神随马车朝南郊驶去。一路上,马车里面,如死一般沉寂。驾车的车夫,是个身材壮硕的小伙,颇有些身手。可比起影伍的功夫,却是差远了。他驾着车,直接来到南郊的碧波湖畔。出乎影伍的意料——即便到了湖畔,那小伙也丝毫没有停车的打算。“驾!”他甩开鞭子,把马车驶上紧邻湖畔最高那座山坡。随着坡顶越来越近,马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影伍意识到不对,正欲出手阻拦——只听驾车的大马嘶鸣一声,整辆马车腾空而起,直直朝着坡崖之下的湖面冲去!“扑通——”赶车的车夫,先一步落进水里。他扑腾两下,便再没了声响。紧抓车顶的影伍见状,想到这一路上,整个车厢死一样的沉寂。他心底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承恩公府不可能无缘无故,深更半夜派个车夫驾马出来跳湖送死。还在那沙弥毒杀熠王进府报信以后。这车厢里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看着马车即将跌入水里,漆黑的夜色,再加上漆黑的水面,若就这么落进去,车厢里的东西必也会随之沉入湖底,再难寻到踪迹。影伍一咬牙,紧抓车顶借力一翻。在马车落水的最后关头——他直接钻进了车厢之中!第167章家里有矿第二日清晨,福安坊、安定县主府。沈姝一觉醒来,就见四个桃齐刷刷站在屋子里。“你们怎么来了?”绿桃笑吟吟地道:“姑娘上京以后不久,太太就派福管事带着奴婢们也上路了,今日早上城门开才入的城。太太还为姑娘准备了许多云疆特产,说京城居大不易,若是结交朋友,也好表表心意。”沈姝眼眶一红,鼻尖有些泛酸。当初离家时,她本不想累及家人,除了三哥以外,只匆匆收拾几件衣服并一些银票,便上了路。她原觉得,只要有银子,到京城住客栈便是,什么县主府的,根本无需住进去,多麻烦。还是三哥说,县主府既是圣人赐下的,便有让她进京来住的意思。若贸然住进客栈,被宫里知道,恐会惹圣人不悦。沈姝这才同意兵分两路,让三哥来打理县主府。谁知道,只是一日的功夫,她这个被皇上默默加封的县主,因着熠王,成了京城名人。直到昨夜从熠王府出来,沈姝才开始庆幸,幸好这一路有三哥跟着。若没三哥打理县主府,以她现在的状况,就算住进京城最豪华的客栈,怕都要被扰得夜不能寐。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无论什么时候,家人总会最周全为她打算。“我走后阿爹和阿娘都好吗?”沈姝忙问道。“好好好。”绿桃边服侍她起身,边笑着道:“皇上下旨厚赏云疆边军,御赐老爷虎威将军的封号,老爷忙得不可开交。倒是咱们府里头,清静的很。老太太带四太太去山上修行,三太太随三老爷去了江南小住,大房如今又没了主母,太太禀过老太太,打算把府里翻修翻修,好生整一整。太太算算日子,说您大抵夏天就能回去,她预备着在内宅湖临近桃花斋的地方,种些荷花,再养些锦鲤,等您回去,就能看荷花了。”沈姝听着这话,想着那光景,眼眶一阵阵发热。如有可能,她真想一辈子呆在云疆自家府里,哪都不去。春看桃杏满天飞,夏观荷塘月色,秋沐暖阳猎兔,冬赏雪山皑皑。那种日子,哪怕只是这么想想,都觉得逍遥自在。想到这些,沈姝的神色,忽然有些怔仲。她怎么觉得,明明才刚离家不久,却好似许多许多年……都没在家里看过四季景色一样。四个桃里,黄桃最是心细,她见沈姝目露怅然之色,赶忙转移话题:“姑娘,这是太太让人新裁的衣裳,都是京城时新款式,您快看看,今日要穿哪件?”一听娘亲让人新裁的衣裳,沈姝才算回过神来。她看向那些颜色素雅,款式别致的春裳,满心都是欢喜。沈姝名义上的外祖是西北豪富蒋震山,娘亲蒋氏是蒋震山嫡女。她虽不知道蒋家和亲外公白信之间,究竟有何渊源。可她却知道——对待阿娘这个名义上的嫡女,蒋家真算得上是一掷万金。只沈姝知道的,娘亲蒋夫人手里,除了云疆和京城两地的几十间铺子以外,还有金矿、银矿和盐场。是以,沈姝打小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全是从京城送到云疆的最新款式。然而,那些绫罗绸缎、名贵纱衣,在云疆穿出去委实扎眼,不大适合。每次京里铺子送来的新衣,沈姝只在房里试试,从未穿出过桃花斋。如今既来了京城,这些衣裳首饰的,也算有了用武之地。沈姝挑挑捡捡,选了件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纱衣,配一条淡妃色流光锦长裙,又让黄桃给她梳了个百合髻,挑一只白玉蝴蝶簪进发中。她已许久不曾穿女装,此番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就连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陌生。铜镜里的女子,灵动中透着些许婉约,周身隐隐又有矜贵之气,与先前在云疆时的野丫头判若两人。沈姝对着铜镜满意笑笑。阿娘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哪怕是四面楚歌的境地,都要把背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