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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不欲多说。姜怀泽见状便也不再多问了,他苦苦一笑:“是我冒犯。”“我以前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画溪眨了眨眼。姜怀泽待她如何,这半年来她都看在眼里。他是有一片真心,可堪托付。若此生非得与一人共度,他不失为良人。只是,自己以往的事,他一无所知。她不想欺瞒他。姜怀泽闻言,抬头看向她,沉吟片刻,才说:“若是你不想说,就不说。”“没什么不好说的。”画溪说:“那人是主家给小姐寻的夫家,只因他有些凶名在外,小姐听说后,不肯嫁他,主家又有求于人,便让我冒充小姐远嫁过去。”她垂下眼睛,浅浅笑着:“我就这样嫁了过去,夫家家大业大,人又多,客居的小姐,底下的下人,没人看得起我。”“他就任由那些人欺负你?”姜怀泽板了下脸。“那倒不是。”画溪摇头:“他待我很好,只是他家毕竟是大户人家,他cao持家业都忙不过来,哪能时时护着我?后来有一个显赫人家的小姐想和他家联姻,这于他家业是有极大好处的。”顿了顿,画溪深深吸了口气:“我听说那显赫人家的小姐脾性极大,不是有容人之量的。她有显赫门庭做后盾,定容不下我。若她进了门,就没了我的活路。我怕死啊,就趁他出门悄悄逃了出来。”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画溪慢慢抬起眼睛,看着姜怀泽,眼底是一片清明。姜怀泽喉结蠕动,半晌方挤出一句话:“后悔吗?”“后悔什么?”画溪侧过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放弃富贵人家的好日子。”“有什么好后悔的。”画溪坦然一笑:“留在那高宅大院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眼就能看得到头,和一群女人算计过来算计过去,为了得到他的一点宠爱不择手段。与其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姜怀泽试探性地问:“李姑娘不喜欢过高宅大院里勾心斗角的日子?”画溪摇头:“不想。我从小就在宅门大院里生活,看多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我怕。”姜怀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画溪,诚恳道:“李姑娘……有句话许久之前我便想同你说了,只是姑娘是大邯人,我知道大邯重礼数,怕贸然开口冲撞姑娘。我家自祖父那一辈起,便只有一房正妻。我……心仪姑娘许久……”画溪端起石桌上的茶盏,轻轻抿着喝了一口,盏中茶水微微晃动,一圈圈涟漪悠悠荡起。“少东家要说的我都明白。”画溪把茶盏放回桌上:“这半年来少东家待我如何,我非草木,心中自然有数,正因如此,今日我才将我的故事告诉少东家。”“实不相瞒,像我现在这种情况,能得少东家垂青,是我莫大的福分。在我身边,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姜怀泽心中一紧。“你知书识礼,家风端正,是择婿最上等的人选,我相信和你成亲的女子定然有唾手可得的幸福。”“可是你不想要。”姜怀泽苦笑,把画溪的言下之意补了出来。“不是不想要。”画溪心境平和:“哪个女子不想要幸福呢?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不是因为想成亲而成亲,而是为了成亲而成亲。既然这样,那我当初又何必巴巴地从那高宅大院里跑出来呢?”姜怀泽听出了画溪话里的拒绝之意,他心中闷闷的,堵得慌。他一向不是个爱强求的人,可他知道今日话已经说道这里,若是错过,往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他说:“有许多事情也不一定非要准备好了才去做,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意外之喜呢?李姑娘,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画溪莞尔一笑:“我稀里糊涂成过一次亲,不想再稀里糊涂成第二次,我既没有准备好,就贸然答应你,到头来会害了你也害了自己。”“蛮蛮。”姜怀泽的声音都在发颤:“你是不是担心我在意你的过往?”画溪心间猛地一跳,这是一则,另外也是因为她委实没做好再成一次亲的打算。她目光涣散了下。姜怀泽道:“我们江丘,不像大邯,在意那么多,若是喜欢了,漫说是成过亲,就算是寡妇也娶得,这点你不必在乎。”画溪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公子可真是痴情啊。”景仲不过外出了趟,再回来却听到姜怀泽向画溪剖白心迹,语气里带着愠意。“叶公子怎么回来了?”画溪目光扫向外头,方才不见苗儿去开门啊,他怎么进来的?景仲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由嗤道:“区区丈余高的院墙,也能挡得住我?”顿了顿,眼尾轻轻一挑,又看向画溪:“对了,不知方才姜公子那番话,若是你远在天边的夫君听到了,会做如何感想?”画溪恼怒,这人太无礼了,非请自入便罢了,一而再再而三探听她的私事,其用心可谓不良。她语气淡淡地说:“这不关叶公子的事,都是我的私事。”“不关我的事?”景仲脸上高傲的笑容慢慢散去,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阴鸷,他“唰”一声张开手中的折扇,迈着阔步缓缓走向画溪,再将手中的折扇一折,抵在画溪下巴上,迫使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不关我的事,那关谁的事?”姜怀泽站在一旁,看到他举止轻拂,向前一步,握着画溪的手腕,将她朝后一带,护在身后,以一种护崽子的姿态面对景仲:“还请叶公子放尊重些。”“放开她。”景仲的目光移到他握着画溪的手上。姜怀泽反应过来,他非但没有松开,反倒说:“叶公子是我们千丝庄的贵客,所以在下对公子十分敬重。若是公子再sao扰蛮蛮,那咱们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了。”景仲眼中迸出怒火,他一字一顿道:“我让你松开手。”他一步一步朝姜怀泽走过去,每走一步,那压抑在内心的怒火便越盛。这个女人,骗了他。若是他再晚些来,她是不是就要重新嫁人,喊别人夫君,给别人生孩子了?他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拍在姜怀泽的手腕上,他顿时感到一阵骨裂之痛,他痛呼一声,手无力地撒开。画溪心上漫过一阵恶寒,忙护在姜怀泽面前,愤怒地冲景仲吼道:“你凭什么打人?”景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铁青:“谁让他碰你的?”“他碰我关你什么事?”画溪怒上心头:“请你出去。”景仲黑白分明的眼眶里漫起殷红,他身子向前一倾,立时扼住姜怀泽的咽喉,向前猛地推去,将人抵在墙上,冷眼睨着画溪,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