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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封信,说你八天前从信城出发,已经返回大邯。约摸着今日或是明日会到阳川。”一盏茶在画溪手中早已握凉了,她看着微微晃动的茶水,须臾,将杯子放下,眼睛垂着,若有所思。“那信是何人写的?”画溪问道。柏之珩摇头:“不知,信上没有署名。只写了一句话。”“来路不明只写了一句话你也敢……铤而走险。”画溪愕然。柏之珩双眸中浮起温润的神采,看向她:“还好我来了,不是吗?”她垂下眼眸,眼角的痣暗淡有光。“你知道?”柏之珩问。画溪轻轻叹了声:“也许。”答案呼之欲出,她却有点不敢承认。知道她行踪的,能向柏之珩透露她行踪的,除了景仲,他想不到别人。刹那间竟连那日他为何突然翻脸不认人也有迹可循了。景仲知道自己和柏之珩在信城见过面。或许更早,更早的事情他都知道。画溪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脑子里乱糟糟地涌出了很多东西。“若是一个人没有心,别人再努力,能暖得动她吗?”“你们女子,若是将心交给了一个人,那别人还走的进去吗?”他那夜说的话犹在耳畔。他们昼夜相对的那些日子,他日日抱着她入睡的那些夜晚……亏她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却不知所有的事情都没能瞒过他的眼睛。他洞察所有,把她当做没有心的人。她又想到,这回景仲送她离开,又暗中通知柏之珩,是想……成全自己么?窗户关着,却仍有风从缝隙中透入,吹得烛火一动一动的,光影在画溪脸上浮动着。柏之珩见她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为何会突然回大邯?景仲他……”画溪愁肠百结。她和景仲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她摇摇头,不再说话。*五日前。“王上。”赫连汝培匆匆来报:“前日启程的那队人马果真遇袭了。”景仲半倚半靠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慢悠悠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他缓缓抬眼,点了点头,“嗯”了声。赫连汝培知道他近几日脾气不好,也不敢再惹,只道:“人马都已经备齐,午后就可以出发了。”“好。”年轻的君王不苟言笑的样子令人心生凛然。景仲道:“吩咐下去,午后就走。”赫连汝培领命下去了,殿内又恢复一片死寂。景仲看了眼空荡荡的大殿,殿里的龙涎香过于浓烈,熏得他有些发晕。他起身走出大殿。因他午后就要启程离开信城,行宫都在打点他的行装。后殿一片嘈杂。原本安静的寝殿也多了几分喧哗。陈嬷嬷正在指挥宫人搬东西,见他来了,迎上前行礼:“王上。”景仲点点头,“嗯”了声:“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收拾好了。”陈嬷嬷轻道了声,顿了顿,又问:“不过,有些东西,老奴不知该如何处置。”“嗯?”景仲侧过头看她。陈嬷嬷道:“李姑娘离开的时候,她的所有之物一件没带走,我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些东西,便暂时收放在殿里。咱们既要回国都,那……那些东西。”“烧了吧。”景仲抿着唇,淡淡道。陈嬷嬷犹豫了下:“其他东西烧了扔了倒也可,不过有两样东西,老奴不敢烧。”景仲转头看向她,年轻的眼里已有了几分不耐烦。“王上稍等片刻。”陈嬷嬷也不跟他绕弯子,径直走到床头的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丝帕包裹着的东西。她将东西递给景仲。景仲狐疑接过,打开,扫了一眼。陈嬷嬷看到他脸色明显地愣了下。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景狗明天真的要去追妻了。☆、第73章“匕首是公主旧物。”陈嬷嬷道:“老奴识得。那个荷包是李姑娘绣的。”“前些日子,王上生辰快近了,李姑娘便日日都在绣这个荷包。王上生辰那夜,李姑娘捧着荷包等了你大半宿。没想到……”顿了顿,她声音里有些许微不可查地轻叹:“前些日子老奴整理李姑娘的旧物时方发现这两样东西她临走之前都压在了枕下,并未带走。王上这几日未回后宫,老奴也不便到前殿叨扰。”景仲额角轻动。陈嬷嬷又道:“王上虽未言明,但老奴也瞧得出来,王上对李姑娘是上了心的。人生苦短,莫虚度光阴辜负了真心相待的人。”景仲略一沉思,陈嬷嬷福了一礼便退下了。陈嬷嬷刚走到门口,冬雪疏忽而至,她在檐下取了伞,还未踏出天井,就见赫连汝培神色匆匆跑了过来。景仲日常不喜欢部下风风火火,是以赫连汝培之流一向沉稳妥当,年轻轻轻就养成了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习惯。“赫连侍卫。”陈嬷嬷迎上前去,将伞举至他的头顶。赫连汝培却也顾不上道谢,只问:“嬷嬷,王上在吗?”“还在里头。”陈嬷嬷应道。他拱手一揖,便往内殿去了。他进去时,景仲正坐在殿内的椅子上,手里仍握着那方帕子,靛青的荷包和匕首在他的掌中。他垂眼看着。帕子上沾了她的香气,似还残存着她的气息。为何那荷包没送到他手里,陈嬷嬷没有挑明,他自己却也想得明白。那夜他恼了,因为柏之珩。辗转反则一夜,终决定送她离去。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留着又有何用?不是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如今,他却有些迷茫。这人对他,似无心,又有心。“王上。”赫连汝培快步进来。景仲一时没做声,片刻,他侧过眸,淡淡地往微阖的殿门看了眼,然后惜字如金地“嗯”了声。“李姑娘那边来消息了。”赫连汝培道。景仲额角猛地一跳,他扫了他一眼,却是不理,只道:“有话就说。”“护送李姑娘回大邯的侍卫已经回来了,他们说,前几日他们刚进阳川城,夹道突然冲出一帮匪人。侍卫们拼死保护李姑娘,却没想到……”赫连汝培默了一下,抬头看向景仲,一下子紧张得额头都冒起了涔涔冷汗:“没想到马车失控,往……悬崖底下冲去了。”“哐当”一声。赫连汝培吓得战战兢兢抬起了头。却是景仲突然抬手,拂袖将案上一盏建盏拂到了地上,靛蓝的盏片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