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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就不喜欢我了,怕他不护着我了。”“不过,我都想明白了。”画溪唇角一扬,笑容贞静而美丽:“总归他如今是喜欢我、护着我的,等真正到了那天,我再不理他,也不迟。”柏之珩看着眼前笑意烂漫的女孩儿,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唇角也绽出一抹笑。认识她许久,还是头一回在她脸上看到这般会心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她跨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山高水长他都走来了,这条街我便不送你过去了。”柏之珩道:“去吧,就这样笑着去。”画溪唇畔的笑意越甚,她朝柏之珩福了福身,便转身往景仲暂住的地方去了。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柏之珩抬眼望了望天。太阳从东边昏暗的天撕开一条口子,湛湛曦光从那条口子里洒下来,天地一片光明。他勒了勒缰绳,转身往兰阜的方向驰马而去。*画溪到了景仲的落脚处,先去寻了虞碌。她向他道明来意。虞碌听了,人都懵了,忙摇头:“不行不行。”画溪道:“虞碌大夫不想王上早些好吗?”“想。”虞碌道。“你是怕我成不了事吗?”虞碌头疼,他当然知道画溪能成事。他道:“此法对女子过于凶险,王上绝不肯的。”“不让他知道。”画溪垂下头。虞碌没有表明的担忧,她都明白,无需他说清。“我从小就被爹娘抛弃,后又被公主抛弃,长到这个年岁,无人真心待我。”“王上是第一个。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不愿意对谁敞开我的心,因为从小到大,没人用心来换我的心。所以王上待我好的时候,我还保持着自己的心。”画溪抬眸看向虞碌,“我不敢走进去,怕自己陷在里面,脱不了身。很怕很怕……故而胆怯。但人非草木,不能真的铁石心肠。”画溪道:“虞碌大夫,王上捂着久,就算是块石头也焐热了。他用真心待我,我用真心待他;他用命救我的命,我也用我的命救他的命。好歹,让我为他做些什么吧。”虞碌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眼圈里的泪珠。泫然欲泣。“这……”若能救景仲,他自然愿意。但景仲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但凡他性子不这么执拗,也不至于病成现在这样子:“此事我需得先同澹台先生商议。姑娘先别着急。”画溪抬起脸,轻轻“嗯”了声:“静待先生回音。”“虞大夫。”有小厮跑了进来,道:“温青将军说王上已经醒了,让你过去请脉。”画溪见虞碌还着昨夜那身衣衫,想必忙了一宿还未歇息,她道:“虞大夫先梳洗,我过去看看。”她跟着小厮往景仲住处走去。刚走上穿堂的台阶,就看到那个男子正隔着宽敞的院子望着她。画溪快步走进去,一眼看到的是年轻帝王挺拔的身姿。他已换了身藤黄暗云纹窄袖长袍,头戴飞凤紫金冠,负手而立,劲瘦腰肢与手臂之间便收束出一个极好看的对称的线条,一扫这几回看到他时的病态。他总是这样,即使病得厉害,要见外人,定是一副工整肃穆的模样。这种人最是要强了。画溪凝眸一瞬,想走下台阶迎过去,景仲却已经从对面的台阶上下来,大步走了过来。画溪忙走下台阶,福身:“参见王上。”☆、第81章画溪凝眸一瞬,抬步快速走到景仲身边,福身:“王上。”景仲转过身去,问:“你的柏将军呢?”画溪滞住。景仲道:“听说骆家大小姐打算今日送他走,你现在还在这里,难道,他又失手杀了什么刘公子徐公子?”他一撩衣摆,坐在了凳子上,腰背挺直,盯着画溪。画溪淡淡笑笑,抬起眼,一双杏眼眸光潋滟,对着他贞静一笑。景仲怔了下。画溪轻轻走到他身旁,问他:“王上口口声声说柏大人,是在吃醋吗?”景仲一僵,半晌冷哼了声:“你疯了?还是孤疯了?”画溪笑得妍丽:“王上分明就醋了?为什么不肯承认呢?”画溪的笑温柔而又狡黠,又有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小得意,是景仲以前没有见过的模样。她以前的笑多加矫饰,但多数都是寄人篱下不得不笑。此时此刻她眉梢眼角的潋滟却让景仲知道,她心情似乎真的很雀跃。见他不答,画溪轻嗤了下,站起来,转了身。景仲反而捉了她的手,将她拉住:“笑什么?”“别人都说王上是当世英豪,我却不以为然。”画溪道:“醋了却不敢认,算什么英豪?”“你就这么得意。”景仲咬牙道:“孤醋了,你就这么得意?”画溪道:“我不敢。”景仲却道:“你有什么不敢。欺君之事,你少做了么?”画溪叹息:“你一直以为我没有心。”“难道不是?”画溪抬眸。景仲看到她眸中有怨。“那你对我有心吗?”画溪垂下头:“你一直不肯承认心上有我。是因为,喜欢一个卑微、低贱的宫女,很丢人吗?”“你一直恐吓我、嘲讽我,是因为看我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模样很有趣儿吗?”“从小没人教我什么是有心,他们只教会了我如何伺候主子,取悦主子。”画溪道:“主子不开心了,要哄要逗。”“所以,我天生比别的姑娘反应要迟缓些。王上那些隐晦的好,我没办法很快反应过来。”在别人眼里,景仲杀伐果决,嗜血如命,自然是个凶残、狠戾的人。但他终归是个人,是人心底就有柔软的地方。他将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面给了眼前这个柔软的姑娘。从小没人教他如何对别人好,他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这承载了他所有柔软的姑娘,背叛了他。让他将底线一低再低。到头来,还怪他好得太隐晦。想到这里,景仲一时控制不住,手下用力。画溪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眉:“以前我一直将王上当做主子对待,小心翼翼伺候,不敢有半点差池。我以为王上也只是将我当臣下对待,像对待乌云珠,像虞碌大夫。我还……听到他们说……”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眼景仲,微微垂下头,才继续说:“说都统的华笙公主要进都城了。”“故,我心生畏惧,逃了。”“他们说,你就信。孤的话,你当耳旁风。”景仲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