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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琬圆润的杏眸中,划过一道通透的琥珀色。她的手抵在在闻致的胸膛上,却依旧难以阻挡他的靠近。闻致的呼吸就在耳畔,压抑且炙热。温热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有些痒。他宽大修长的手缓缓上移,扣住了明琬的后脑勺,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呼吸扫过她的耳垂和侧脸,唇瓣先是印在她的鼻尖上,而后半垂着眼,顺着鼻尖缓缓下移。阴影落下,明琬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可闻致的手臂力气极稳极大。她逃离不能,只微微侧了侧脸,闻致的吻追寻而来时,她颤抖着睫毛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闭上眼,大概是怕看见闻致那双深得能吸魂夺魄的眼睛,又或许是横亘了五年的鸿沟还未消弭,她找不回少年时那腔孤注一掷的勇气。现在的她顾忌太多了。闻致说要她给些甜头,明琬不知道该如何给,只因为在很久以前,她将自己最珍贵的心意尽数奉出,那人却从不懂得怜惜。于是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回忆曾经走过的路,可是怎么也寻不到方向。回忆里只有冷和酸涩,找不到蜜糖的甜。大概察觉到她的走神,闻致压抑的情绪彻底决堤,凶狠且炙热,吻痛了她。但渐渐的,因为得不到明琬的回应,他便也慢慢冷静下来,从她艳红的唇上撤离,逆着光的眼眸深沉漂亮。明琬知道,基于她方才的反应,闻致大概和吻一块木头没有区别。她的身体很热,脑子清明,可就是动不了,手足无措。闻致的眼中还残留着深沉的情动,望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儿吞噬般,喑哑道:“你厌我如斯?”明琬不知该如何回答,嘴唇麻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我没有。”她终于挤出几个字。方才的感觉就像是她站在悬崖边上,望着上头摇摇欲坠的独木桥张望。她很清楚自己必须要跨过这道坎,只是尚在犹疑之间,闻致已不顾一切大步将她拽上了上去,带着她踩上那根随时可能掉下去的独木。她没有做好准备,害怕跌倒,害怕悬崖那边仍然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一时浑浑噩噩,思绪复杂,让闻致扫兴了。“是因为那个姓章的?”闻致不知从何得出了这个结论并信以为真,神情晦暗,眼尾处有些发红。“不是他。”明琬深吸一口气,想摸摸自己唇上有无流血,却是不敢,只能涩声道,“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与任何人无关。”闻致想了会儿,缓缓抬起手来。明琬下意识往后贴了贴,闻致一愣,而后皱着眉用指腹擦了擦她唇上沾染的可疑水渍,面色很冷,力道却很轻。他哑声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人尽皆知事实:“你不肯放下过去,不肯原谅我。”没有从“过去”中走出来的,何止一个明琬?无所谓原谅不原谅,只是他们一个不相信有爱,一个担心她会逃跑。破镜重圆从来不是件简单的事,当那些碎片一片片拾起,努力拼凑修补的时候,难免会被扎得满手是血。“抱歉。”她道,有种怅然无力之感。“你不必道歉。我想要的,今日已是足够。”在明琬还在思索怎样和他交心时,闻致已强压下所有的不甘与失落,后退一步轻声道,“我说过,不会再逼你。”这句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定心咒。“闻致。”明琬唤住他,抿唇片刻,终是道,“我们都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拨开迷雾,去找回当初的感觉,以及……信任彼此。春分后连着几夜小雨,枝头的柔嫩舒展,已有初桃绽放,浸在暗青色的烟雨中,粉嫩嫩招人怜爱。下雨天病人不多,明琬提前回了府,从府门至厅中短短数丈远的距离,裙裾下摆已是湿了一片。廊下,小花正在给小含玉做竹哨子玩儿,拿着小刀东挫挫西戳戳。明琬很是好奇,是否所有的男子都爱做这些小玩意儿?章似白如此,小花也是如此。但闻致除外,他永远是冷漠疏离的,从不见他对任何东西流露出半点着迷,或是喜爱的情绪。“嫂子,我见闻大人今日下朝时皱着眉,大概是阴雨天腿不舒服了。”小花尽职尽责地汇报闻致的身体状况。明琬看了眼屋檐下坠下的雨帘,颔首道:“我知道了。”自上次在书房中一吻,闻致再未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明明恢复了之前相处的姿态,可明琬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说不出的古怪。她并未细想,盯着闻致将那碗黑乎乎的、混着蜈蚣蝎子和毒蛇的汤药喝下,这才为他敷上散寒的药膏。正凝神间,忽然听见闻致沉稳的声音传来,道:“现在不成。”明琬莫名,抬首问道:“什么‘不成’?”闻致一顿,从书卷后抬起清冷的双眼,迟缓道:“你不是说,去赏花?”哈?我何时说过去赏花?莫非是哪天夜里梦话?即便是梦话,闻致如何知晓?见明琬一脸茫然,闻致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垂眼低沉道:“没什么,是我记错了。”闻致记忆绝佳,对弈时只需扫一眼,便能记住每颗棋子的位置,“记错”之事于他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正疑惑着,前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又大又急,竟然盖过雨水哗哗落地的嘈杂,连书房中都能清晰可闻。闻致最是厌恶噪声,此时已不悦地冷了脸色。明琬亦是朝外头张望,轻声道:“谁这般急躁无礼?”很快,她便知晓了答案。小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因为太过着急,临进门时没有刹住脚,险些撞在门框上,猫儿眼第一次有了些许慌乱,望向闻致道:“闻大人,大小姐那儿出事了!”厅中站着许久不见的闻雅,淋了雨,浑身湿透,漆黑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见到匆匆赶来的明琬和闻致,她眼一红,惨白无血色的唇翕合着,哽声唤道:“阿致,阿琬……”“阿姐。”未料阔别已久,竟是以如此姿态相见,明琬心中一酸,忙向前握住闻雅湿冷的手,命侍婢取干净的新衣过来。闻致见闻雅一个人赶来长安,似是猜到了什么。目光一寒,冷峻问道:“沈砚呢?”沈砚是闻雅和沈兆的儿子,闻致的亲外甥。闻雅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眼泪已先一步淌了下来。“砚儿跟随公婆出门上香,我明明按照你的吩咐安排了人手,可只一眨眼的功夫,砚儿便被他们抓走了……”闻雅急切地想从袖中掏出什么,但因为抖得厉害,抽了好几次才成功。明琬接过那片写了血字的绸布,布料十分不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