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7
花涴硬着头皮接过弹弓,她准备把它和拐杖放在一起,然后再也不去碰它们……花溪看了眼弹弓,又看一眼,埋头扒饭去了,没说话。越千城默默在一旁给花涴夹菜,碰到带有肥rou的rou片,他会先夹到自个儿面前的盘子里,先把rou片上的肥rou弄掉,再把剩下的瘦rou夹到花涴碗里。倒不是故意表现,一直以来他都这样做,已然习惯了。花夫人暗暗点头——不赖不赖,这群小伙子真不赖。虽说有故意表现的嫌疑,不过她能够看出来,这群孩子真心待他们家花涴好。她不放心花涴独身在外头,可是若有一群靠谱的朋友陪伴花涴,如此贴心地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她会放心不少。吃完这顿饭,花夫人改变了主意。她并未多停留,从停在远处的马车上拿下几件衣服,又掏了几十两银子,一并交给花涴,让她生活得更滋润些。花涴没推辞,直接收下了——她家又不是破落户,用不着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为了几十两银子推辞来推辞去。大不了下次她多买些瞿凤郡的特产带回家。花溪一直在等jiejie和他们一起回京城,眼见着他娘一样样把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并没有要招呼jiejie一起离开的意思,他按捺不住了,“娘,不叫上jiejie一起回家吗?”花夫人摇头,“再让你jiejie在瞿凤郡呆段时间吧,好不容易有了崇月阁的线索,她肯定不愿放手不管。她这个人,拗得很,燕归城和天山庵的事儿横在她心里多少年了,自打从山上下来,我就没见她笑过几次。”视线放在无仙派大大的门匾上,花夫人欣慰一笑,“我能瞧出来,你jiejie在这儿过得很开心,咱们且让她再开心几日吧。”花溪不悦嘟嘴,他抬头望着无仙派的牌匾,满脸不屑道:“劳什子无仙派,名不见经传,我从来没听说过。人家别的门派的山门要么设在深山中,神神秘秘的;要么设在闹市中,大隐隐于市;他们却将山门设在郊外,不知是图房价便宜还是怎么的,咱们来时找了许久才找到。”花夫人给了自家儿子一个白眼,“什么态度,怎么说话呢?娘曾教导过你,不要看轻任何人,当朝李太傅亦是白手起家,可他如今却是朝廷重臣。这群孩子还太年轻,假以时日机遇临头,保不准他们不会成为第二个李太傅。”怕等会儿挨打,花溪收起脸上的不屑,最后试图劝花夫人改变主意,“娘,他们都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您若真要留jiejie在瞿凤郡,做甚不让她回客栈?衙门里定会派人去客栈照顾她,您让jiejie留在这个什么什么派,就不怕她吃亏吗?”花夫人素来开明,当初她能同意花涴到只有两个男人的深山中学艺,如今自然也能同意她扎根男人堆里。男女之防在她这里什么都不算。她玩笑道:“我倒怕他们吃亏。”拿起马车上最后一样东西,花夫人往无仙派里走,“衙门的人说到底是外人,倘使去照顾你jiejie,也仅是敷衍了事,不可能像朋友一般贴心。有这些人在你jiejie身边,我才放心。”花溪无奈垂首,得了,他算是看透了,他娘被那群混小子灌了糊涂药,拎不清轻重缓急。既然没法把jiejie带回家,他只得在回家之前把该叮嘱的话叮嘱完。他找了一圈,发现无仙派似乎只有越千城最靠谱,其他人看着都像刚喝完酒,混混沌沌的,不清醒。且越千城喜欢他jiejie,对她的事儿应该会更上心。是以他找到越千城,摆出男子汉的架势,故作成熟的对他道:“你别看我jiejie整天积极上进,活像画本子里走出来的女侠,其实她心里有可多难过的事情。当年她在瞿凤郡下的燕归城受过创伤,多日不能入睡,爹和娘找了好些个郎中,才帮她驱走心魔。”他郑重拜托越千城,“请你拿出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担当来,帮我照顾好jiejie,别让她再靠近除夜街,免得勾起她心里那段伤心回忆。”越千城哑然失笑——说晚了,他已经带花涴从除夜街走了一个来回。怕花溪忧心,他没提这件事,挺直脊背,端出花溪所说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担当”,越千城点头答应道:“好的,我记下了。”想了想,他回房取出霍嘉送给花涴的弹弓,交给花溪,“这个给你。”他看出花涴不想要它,而花溪却想要。果然,花溪的眼珠子霎时开始发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它!”越千城挑唇微笑,气度恬淡温和,颇有几分长者风范,“吃饭的时候你看了它两眼,花涴收进房间时你又看了它一眼,我猜你也许喜欢它,所以拿来送你。”花溪犹犹豫豫,想接下,又不敢接下,越千城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霍嘉会重新做一个给花涴,这个你就带回京城吧。”花溪这才放下心中的拘束,双手接过弹弓,立刻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越千城在花溪看不到的地方暗暗挑眉——啧,别看他这个未来小舅子表面龇牙咧嘴难以亲近,其实内里幼稚得很,比顾一念还好哄,拿下他,简直是轻而易举。日头偏向西方,天地一点一点变暗,再有一个时辰,太阳会彻底沉入西山,届时天与地将会彻底被黑暗吞噬。马车将要驶离无仙派之前,花涴靠在车窗边,温声对她娘道:“娘,代我向父亲问好,记得劝他早些退下来享福,别一门心思奉献朝廷。”想了想,又加重语气道:“还有,回去别找老门主兴师问罪,他根本不知道我受伤的事儿,也是我自己要求到瞿凤郡当值的,同他没关系。”花夫人嗔怪她,“别人都巴不得在京城一辈子,就你往偏僻之地跑,到底图什么,啊?”花涴偷偷看了眼站在夕阳下的越千城,没回答这个问题。花夫人没察觉到自家女儿的异常,叹口气,又语重心长道:“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心里想着什么我都知道。崇月阁是你心里的坎儿,不把这个坎迈过去,你一辈子都不会安心。”轻抚头上的玉饰,她拿出三分严肃、三分庄重,正色道:“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甭管查不查得出崇月阁的底数,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别逼我动用手段。”伸出手,花夫人隔着窗子抚摸花涴的头发,“娘也希望你能把崇月阁连根拔起,还天下太平无忧,可娘不想你置自身于危险之中。”花涴知道,这已是她娘作出的最大退让,要是搁在以前,她早把她绑回京城去了。没再讨价还价,花涴乖乖点头道:“女儿知道了。”花夫人又叮嘱花涴几句,让她按时吃东西,别累着饿着。趁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