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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手表,调转方向,携着一股壮士赴难的悲壮豪情,往体育馆方向走。这会儿放学,人群只涌向两个地方,一是校门,一是食堂,体育馆这边,反倒空荡荡的没一个人,连热爱运动的体育生都赶着去吃饭,灰白色的水泥地面上,随心所欲地散落着几个塑料瓶子。说是体育馆,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室内篮球场,且等闲不会开门。只旁边墙上开了道小门,隔出两间屋子,用于存放运动器材。一个戴着眼镜,身背书包,白衬衣黑裤子,挺拔修长的男生站在器材室门前,看见谢蓁,抬头朝她挥了挥手,露出友善的笑容。看这形容,倒也十分俊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文气。谢蓁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就是他了。只是又好奇怪,这样看上去温良无害的人,竟也会勾搭小姑娘,做出孟浪之举吗?便走上去,语气稍生硬:“你……有,什么事吗?”“我,我是想跟你说……”陆子涵磕磕盼盼,头一次发现自己不会说话。“那个……你们家的事,我听我妈说了一些。父母离婚,那是大人之间的事,本不该影响到孩子……我觉得,你还是该以学习为重,尽量不要再有……太过激的举动……”谢、陆两家的父母相熟,平时就有生意上的往来。听说谢蓁割腕自尽,半夜被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他在饭桌上险些摔了碗筷。那样开朗大方的女孩子,不像是会因为一点刺激就受不了要轻生的人。不过想想也是,谢氏夫妻平日里表现得有多恩爱和睦,一朝婚变,对子女的打击就有多大。更何况,还是因为那样不堪的原因。陆子涵坑坑巴巴的,白皙清秀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红晕:“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你会有更好的未来……我还等着你跟我竞争年级第一,而且……校庆上的表演,我也想邀请你一起!”这话说得有些露骨,若是往深了想,似乎还有多一重的涵义。陆子涵点到即止,也不敢说得太多,怕反而触了女生敏感纤细的神经,让她难堪。便解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一袋鼓鼓囊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到谢蓁手上,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谢蓁整个过程都一头雾水,还没捋清男生和自己的关系,正琢磨着,就听门内响起一声低低的笑。又有一个声音说:“我也是服,好学生都这样么?喜欢就喜欢,非要说得这么七弯八拐的,害老子差点没听懂。”“谁?!”谢蓁如受惊之兔,猛地退后两步,就见器材室的小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呼啦啦一下走出五六个人来。领头的那个,她早上还见过。是魏丞。这群不良少年,放学不去吃饭,躲在这里做什么?那几个男生也惊了。刚才关着门,也看不见外面告白的两个人长啥样,这会儿出来一看,黑长直,鹅蛋脸,削肩细腰,眉目含情,一双水汪汪湿漉漉,如林间仙女般澄澈的眸子,一脸诧异地将他们望着……这不是校花是谁?男生们一怔,立即收了脸上戏谑放诞的表情。平时调戏调戏小女生也就算了,在高冷骄矜的校花面前,他们是绝对玩笑不起来的。这样完美优秀的女神,稍不经意,就会勾动男生们深藏心底的自卑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而魏丞,显然不在普通男生之列。他低头看她半响,眼晴被她垂在肩头的黑亮长发晃了晃,最后落在她怀里抱着的半透明塑料袋上。里面花花绿绿的一片,都是女生爱吃的零食和饮料。“高二一班,谢蓁?”他扫过她校服上端端正正挂着的胸牌,照着上面的字念出来。谢蓁心里一紧,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干脆僵硬着不说话。魏丞挑眉:“好学生啊?嗯?”他今天接到那边来的电话,心情本就不爽,刚才又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其中有些字眼更是触痛了他本就紧绷的神经,这会儿浑身的暴戾和狂躁又开始翻涌,表现在外,反而是越发漠然的冷淡。谢蓁站得笔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来到这里,最先学会的一句话,是有事情找老师。可现在她被这群人堵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一知道的一个名字,就是魏丞。其余人,连校服都没穿,更别说胸牌,她连事后找老师告状都做不到。她沉默着,站在秋日的阳光里。宽大的校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勉强露出里面一小截白色衬衣的领子,然而露在外面的脖子却修长纤细,逆着光,还能看见上面的细小绒毛。那么脆弱娇贵,仿佛一拧就断。魏丞眼睛一眯,意味不明地哼一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心不在焉地把玩着。火石碰撞的声响中,谢蓁不安地站在原地,像个等待受罚的小学生。“袋子里是什么?拿来我看看?”谢蓁咬唇,猛然抬头。他眼尾染上几分笑意,慢慢重复:“没听见?告白这样的大喜事,不和人分享分享?”这,怎么这么说……谢蓁差点跳脚。像是幽会被人抓包,整个人臊得不行。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司马王朝了,在这里,校园恋爱虽然是被禁止的,但还是有很多同学顶风作案,沉浸其中。就是老师班主任知道了,顶多也就请家长,不会身败名裂。而她不过是来和人说几句话,什么都没做,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想通了这点,她鼓起勇气,轻声说:“魏丞,你……你这样做不对。”公然抢劫,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犯法的。“哟,”魏丞意外,顿了下,“好学生,知道我啊?”谢蓁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一中的校霸魏丞,谁人不知?少女的眸子干净纯真,带着不知所措的恐慌,夹杂着一点不安。魏丞笑意更深,明知不是,还故意问:“那你是不是,暗恋我啊?”这怎么可能?!谢蓁猛地睁眼,不可置信地瞪向对方,倒在他眼里看见一丝得逞的戏谑。“……”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一点都不尊重女子。张口闭口,全是孟浪之语。谢氏的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不过是被这里陌生的环境压制,平时不敢过于放肆。在这里,她自知没有放肆的资本。可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都给你!行了吧?”她气很了,把手上的东西往对方身上一砸,自己转过身,慌慌张张,不顾礼仪地跑了。“哟,性子还挺刚!”魏丞笑了,伸手揉揉自己隐隐发痛的胸口。零食里还混着几瓶牛奶,虽不重,尖角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