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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说出口的话。便觉得十分丢人。姜嬉看他满面为难的模样,道:“青山大哥有话直说便是。”单青山抬头瞟了一眼她的眼睛,慌忙又避开。一咬牙,他道:“我们主子想用早膳了。厨下里灶还没翻修好,只能往郡主这儿来讨点吃的。”姜嬉一愣。厌夜王府在东,郡主府在西。饶是在同一条街上,但从东边跑到西边来要早膳,着实夸张了些。单青山见她神色,大拇指挑了挑外头。“我们主子昨儿夜里搬家,搬到郡主府西边的宅子里了,夜园。”他本就脸黑,这样丢人的话说出来,更是涨得黑里透红。相比之下,姜嬉倒淡定许多。皇叔只怕是为报母亲的恩,想就近照拂于她罢了。她让抱画去取了食盒,挑些爽口暖胃的粥食小菜装起来,让单青山带回去。他前脚刚走,后脚许嬷嬷便进来了。见是太后身边的人,单青山便放缓了步调。他耳力极好,堪堪能听见许嬷嬷的传话。片刻后,他提着食盒,风风火火闯进隔壁园子。“主子!大事不好!”他顾不上军律严苛,只道:“太后挑了京里适龄弟子,就要为郡主指婚了!”第22章再同乘太后要为姜嬉指婚,这是顾煊意料之中的事。却不是现在。眼下他刚从邺城回来,手握兵权,身倚战功,风头着实太盛。朝中臣子多有趋炎附势之辈,送物送人,送钱送田,更有许多明露依附之意。结党营私的风气,掌权者多是忌惮有加。治国之策,在于制衡。太后为求平衡,想打压他,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好明着来。于她而言,此事颇费神思,稍有拿捏不好,要么寒了军心,要么助长气焰。顾煊以为太后眼下应当在思虑此事,无暇顾及姜嬉的婚事才是。姜嬉这桩指婚,来得很是有些蹊跷。他敛下长眉,漆瞳点墨,目光凝着在眼前的黑玉棋盘上。眼下,以静制动是最好的法子。他目前要攻城拔寨的地方,城主是姜嬉。在尚未统览大局的情况下,姜嬉未动,他也暂时按兵。想着,他落下一子。棋盘之上,黑子与白子成倚角之势。单青山见他反应不大,心里咯噔一声。如今安静下来才发现,他方才吵吵嚷嚷,又犯了军律。不会又要挨打了吧?不对,为了主子的爱情着急,主子应当不会怪罪才是。可……主子那样一个治军严明的人,崇尚军律面前人人平等,应当是不会网开一面的……单青山正敛精聚神天人交战的时候,前头沉磁的嗓音打破沉默传来。“昨夜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单青山一个激灵。昨夜,顾煊于三更时分传了他和闵英纪良去,他们以为有急命要办。这也是常有的事。谁知等他们三人整装到了他们主子跟前,他们领回的却不是什么要紧差事,而是致命一问——毁了别人赠的东西,要怎么补救?其他二人是什么反应不知道。反正单青山是警铃大作,以为主子又要考他们兵书。好在他们主子又说随意说说便好,只当闲谈。于是三个身披黑袍挂长剑的厌夜军,并着一个眉宇轻凝的厌夜王,端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之旁,在皎洁月华下垂首沉思。单青山一听闲谈,他倒是最擅长。当即便说:主子,这有何难,找他再要一个就是了!换来他们主子一记深眼。纪良直接答不会。闵英沉思许久,道:“补救恐怕是要迂回些,先拉进两人的距离,寻找适当时机说明情况,看看能不能请对方再赠。同时自己也用些礼品相赠。”循序渐进之法,这回答是妥妥帖帖。却只见顾煊沉思许久,问:“回赠何礼?”顾煊长居边城,疏于人情往来,也无人敢向他讨礼。久而久之,他便连礼物都不知道要如何挑了。偏单青山嘴快:“这有何难,挑人喜欢的便是!”于是又换了浅淡一眼,而后单青山便领了个致命差事。“去查查女子都爱何物。”三人当场错愕。反应过来之后,闵英差点当场笑出声。五大三粗彪形大汉,唯唯诺诺去街头查问女子都爱何物。但是想,画面便生动如许。单青山还不敢不从。也因着闵英“拉近距离”这些话,他们彻夜从王府搬到夜园来。什么拉进距离!什么挑礼回赠!闵英就是个纯祸害!单青山心里痛骂着闵英,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绷着头皮,对着顾煊绽放出一个极其突兀的笑容。“主子……属下这……”顾煊转过头来,挑起眼帘,凤眼如利,等着他的下文。单青山被这样一双眼睛瞧着,舌头立刻打结,笑容萎了,头皮也作响。“属下去街头拦了几个女子问,她们说属下流氓,要把属下送官。属下……”他尚未说完,外头便传来谈话声。有把尖利的嗓音刻意压低了问道:“厌夜王怎么突然买下这处园子?”闵英轻笑声音响起,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说:“公公且在此稍候,我去通禀一声。”而后闵英便走了进来,说是陛下身边贴身的内侍在外头候着。顾煊捏着黑棋,放回棋盒之中。“请进来。”不一会儿,那内侍进来,先是寒暄了一番。而后他道:“据说王爷此次回京还带了一个小孩回来,陛下想见见王爷。”内侍年纪老迈,眼瞳已然浑浊,眸光却甚有深意。顾煊自打回了镐京,只进过一次宫,便是去永寿宫那回。仲礼的事,他尚未和人提起。眼下,仲礼也是由厌夜军安置一处僻静的地方。厌夜军中的每一人都是顾煊亲自挑选亲自带出来的。他们熟知军律,绝不会有走漏仲礼风声的可能。唯一可能出现纰漏的地方,便是那夜城门之下。但衍王幕僚和兵部参将未近马车就已被捕,唯一的嫌疑就落到李舒景身上。李舒景是皇帝的人?想到这个可能,顾煊长眉轻皱。夜园新修,尚未配备车轿。单青山三人的马尚在厌夜王府,他们昨夜是赶着牛车运东西来的,总不能让他坐牛车入宫。唯余顾煊昨夜来时骑的赤焰马。顾煊不欲张扬,但眼下无车无轿,代步的也只能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