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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就要提及二人曾经的贫寒岁月。他们两人原本是南方某小镇山村里的人,一个是读过些书,却十分倒霉。每次准备下场参考的时候家里都会有直系亲人去世,被迫守孝。接连数次,父亲母亲祖母祖父大伯,都死绝了。大伯娘害怕至极,还不等大伯过完头七,就带着孩子跑回娘家了,村里人也害怕走近了被克死。另一个则是无父无母,自幼寄养在几个叔伯姑姑家。等到年纪渐长,秋容姿色显露出来,她大伯就给她找了个给人当妾的路子。秋容不肯,却被几个叔伯姑姑齐心协力关了起来。直到出嫁那日,路上遇到了拦路的土匪,秋容就冒险穿一身喜服跑掉了。两人阴差阳错于山野中撞上,而后就莫名其妙却又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一起。也是因为这样,转世楚凌霄将妻子祭祀后都化成了骨灰,这许多年了也没人察觉。故乡的人也顶多就是以为这年轻小两口外出讨生活,或许是发达了在某处落户过日子去了,或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多的,就无人关心挂念了。马车车轮压在积雪上,辗压出一道道新鲜的碾痕。他们距离盐城也越来越近。盐城,钱府正在拨动念珠诚心诵经礼佛的老和尚眉头一动,若有所觉地睁开眼,一双眼里丝毫也没有一般老年人该有的浑浊昏黄,反而精光湛湛。回头西顾,良久,老和尚念了一句“南唔阿弥陀佛”,重新闭眼拨动念珠,第58章【邪祭10】渡魔这还是秋容第一次踩着雪走在人来人往的宽阔街道上,哪怕这会儿过往的商队已经陆续离开,街头上依旧颇有繁荣之景象。──再过一段时间,就该要过除夕了。楚凌霄这次进城是为了换粮之事,原本该是去副会长府邸拜访一二。不过现在有了小妻子同行,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半盏茶的功夫他也放心不下,因此只去得胜楼时,找上次那位李管事说了粮已换好,好叫副会长那边安排人马过来拉粮食。李管事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闻言十分感激地朝楚凌霄拱手,又道:“楚老爷此番在得胜楼的花销一应免费,这都是老爷早就吩咐过的,还望楚老爷莫多推辞。”这么一说,楚凌霄就明白了是所有来交粮食的人都有此待遇,自也就不多客套。只是李管事所谓的老爷吩咐,少不得让楚凌霄多想了些事。得胜楼乃钱会长家的产业,李掌柜刚才的话里“老爷”吩咐,钱会长已经变得如蛇一般,自然不可能再吩咐什么事。而钱府其他公子少爷,又称不上一声“老爷”。所以,副会长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不过诸多内情,楚凌霄也就是随意一想,转眼就抛之脑后。钱会长盘踞盐城多年,与多方势力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副会长乃后起之秀,两人明面上和谐共处,暗地里却没少争斗。秋容没关心别的,只听懂了这次他们吃饭免费这个意思,登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等到离开得胜楼的时候,秋容小碎步地歪靠在楚凌霄怀里,楚凌霄扶着她,满腔无奈:“娘子,你是不是嫌为夫银子太少?”秋容撇嘴,有心想要怼他,可一运气,肚子就撑得慌,只能作罢:“免费的能跟自己花钱买的东西比吗?况且得胜楼里的锅子实在好吃,比当年咱们自己瞎弄的锅子不知美味多少。”楚凌霄垂眸悄然打量,发现小妻子真的只是随口谈起曾经,并没有触动什么情绪。看来另外的一魂一魄正在润物细无声地与她融合,楚凌霄心神放空半秒,自己也不知自己该做何感想。一切随缘,这个想法,是楚凌霄曾经无比唾弃不屑的,现在却莫可奈何别无选择。“比起这里,自当还有更好吃的。”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把小妻子安顿在软塌上,楚凌霄忽然出声:“等你生下平安,我带你去游遍山川,如何?”原本神色慵懒的秋容睫毛轻颤,而后缓缓抬眸,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无波无澜地注视着楚凌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偏偏那张因为刚吃了锅子而越发娇艳如花瓣的唇,此时此刻吝啬得只言片语,甚至一个冷哼都未吐露。楚凌霄心脏骤然一缩,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着猛然一攥。疼得血液冷凝呼吸不得。苍白的俊脸上,脸色越发惨白,楚凌霄抬袖掩唇咳嗽不止,说不上来是真的咳嗽止不住,还是他自己不想止住。“咳咳,咳咳咳……”安静的马车里,只剩下沉闷压抑的咳嗽声。咳嗽中,楚凌霄得以名正言顺地垂下眼眸不去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视,也可以怀着倦怠任由咳嗽出的水汽浸润睫毛眼角。过了片刻,马车外终于传来霍青忍不住地出声询问:“老爷,要不要去请个大夫看看?”叮──一枚薄胎瓷杯被翻转过来,素手拎起固定在小炭盆上温着的茶壶。水流轻缓的声响后,一杯温茶送到楚凌霄面前。楚凌霄抬眸,秋容有些别扭地别开脸,唇倔强地抿着,一言不发。楚凌霄无声一叹,双手接了茶,一口饮尽。掏出手绢擦了唇,楚凌霄没再说游览山川之事,转而说起旁的:“今次这场雪越下越大,不知几时才能停。”顿了顿,楚凌霄抬眸看她:“等回去了,我给你堆个雪人在窗下陪你。”秋容脸上有了点笑,可又觉得笑了就太没面子了,于是在笑容刚露出些许的时候连忙压了回去,掩饰性地斜眼给了他一个鄙视:“就你现在这风吹就倒的身子骨,别雪人还没堆好,自己就倒雪地里了。”楚凌霄失笑,还未笑出声就忍不住咳了一声。秋容别开的脸转了回来,微微蹙眉看着他:“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之前不是好好的嘛?要是真不好了,还是听霍青的,赶紧请个大夫看看。”说完秋容小声嘀咕:“又不是以前兜里没几个铜板的时候,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儿,对自己都这么抠。”楚凌霄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笑得眉眼舒展,“没什么,我总会活到你想让我活着的时候。”秋容没多想,只觉得他说话忒拐弯了,弄得人想一想就脑子打结,弄不懂他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外面霍青竖着耳朵半天没听到老爷的回应,又听老爷太太聊得似乎很高兴,也只能失落地歇了拐去请大夫的心思,老老实实把马车往城外赶。虽说霍青是府里最得老爷信任的,可也仅此而已。霍青还不至于蠢到怀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