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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的话,没准就会答应你。”楚衍扬扬眉,全当没听到。他才不做无用之事,多耗力气。他了解简苍的脾气秉性,一听魔尊的语气,就知是拿自己寻开心。“无趣,不答应就算了。旁人想知道,本尊还不告诉他呢。”简苍又嫌弃啧了一声,不一会就没了声息。楚衍目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仍然看不进去。房内唯有白修齐呼吸声悠长深沉,他睡得太香,全然不知楚衍的艰难与内心煎熬。不管是谁,看到别人呼呼大睡而自己满腹心事,总是不大愉快的。楚衍忽然能够理解,昨天简苍非要半夜叫醒自己时的不快心情。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打量白修齐一眼。那人睡得太香,不自觉咂咂嘴,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楚衍想了想,俯身低头附在白修齐耳边,绵长轻细地哼了一句,“我好恨,我好恨啊……”声音如泣如诉,三分不甘七分愤懑,幽幽怨怨好不渗人。楚衍还特意用了灵气,确保这句话能被白修齐听得一清二楚。而后他极快抽身,捧起书卷继续。没过亦会,白修齐腾地一声坐起来,满是惊慌地喊:“鬼,闹鬼了!”他下床急匆匆奔到楚衍身边,秀气面容一片惨白,“楚衍,楚衍。我梦到一个女鬼托梦给我,说她要活生生撕了我……”“你听到了吧,你一定也听到了吧?”白修齐盯着楚衍,只盼望他也能点点头。“是你做噩梦。手放在胸口,能睡好就怪了。”楚衍漫不经心地答,又皱眉斜了他一眼,“快去睡觉,再发神经我就把直接你扔下。”这句话震慑力实在太强,白修齐赶忙应下,又重新倒了回去。没过一会,还是睡得香甜。楚衍眼皮颤动,淡淡叹息一声。白修齐也是傻人有傻福,碰上此种反应迟钝的人,什么妖物啦算计啦,全都不如睡觉重要。自己劳心费力算计周全,他只要呼呼大睡就好,真让人无可奈何。这一觉,白修齐直到黄昏才醒来。他愣了一会,赶忙摸了摸嘴角,还好没口水。而后白修齐才注意到,楚衍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目光一瞬不瞬。“我,没有说梦话吧?”白修齐吞吞吐吐地答,都不敢抬头。楚衍说谎话时,脸都没红一下,“有,而且还梦游了,死抱着我不撒手。就说你被女鬼索命,非要我出手相助。”“我把你重新哄睡,可费了不少力气。”白修齐也模模糊糊记得,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情。他越发不好意思,想了想又道谢,“多谢你安抚我,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必会好好报答你。”“明明是你欺负这小辈,受了这声谢也不觉得亏心。”简苍很是鄙夷,“你能瞒得过他,可瞒不过我。”楚衍咳了一声,就当糊弄过去。欺负老实人,也的确没什么意思。好在白修齐没发现他的心虚,有事没事找话说,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天黑的极快。明明之前还是黄昏,瞬间太阳就沉了下去,唯有天边一抹余光,白修齐免不得有些心慌。他不想被人瞧扁,故作镇定道:“楚衍,我该做些什么?”刚刚点亮灯盏的楚衍“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乖乖等着,不管谁在门外喊什么,都别开门。”这话说得实在古怪,白修齐免不得胡思乱想,就想到一些分外可怖的情况。什么冤魂索命啦,什么夜半哭泣啦,总之都让人毛骨悚然。昨夜白修齐实在吓得不轻,现在那股寒意又回来了,阴森森地后背发凉。“照我吩咐行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楚衍又补充一句,白修齐赶忙点头,生怕自己坏了楚衍的大事。这么干等着实在无聊,但楚衍不说话,他也不能搅局吧?白修齐想东想西,思绪纷乱。好几次张口欲言,楚衍冲他摆了摆手指头,又只得悻悻闭嘴。天彻底黑透之后,那东西就来了。明明屋外无雨又无风,却有一股莫名寒意晃动得树叶哗啦作响,细细索索摇摇晃晃。既像人窃窃私语,又像低声啜泣。每声颤抖每个叹息,都似掐住你的心脏般,时停时跳,心绪紊乱莫名惶恐。白修齐的脸唰一下白了,他又想起自己昨晚的经历来,再也顾不得许多,紧攥着楚衍的手不松开。楚衍斜他一眼,任由他握着没挣脱。两人不动声色对立而坐,权当屋外没有声音。就算门被拍得啪啪作响,门框颤动几欲敞开,都没人敢动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终于消失了。白修齐刚呼出一口气,又听门外有人温文尔雅地敲了三下,不轻不重十分悦耳。一听有人敲门,白修齐本能地想要起身,又想起楚衍的叮嘱,动也没动腰脊挺直。“小女子误入此地,发现周围古怪得很,根本找不到出路。我寻遍四周,发现唯有这间屋子是亮着的。夜深风大,太过渗人,可否容我借宿一晚?”娇柔轻灵的一道声音,似甘霖灌顶犹如黄莺鸣叫,与之前那把阴森鬼气全然不同。啊,莫非又有一位凡人误入此地,还是一位姑娘。她身单力薄,若是遇到那妖物,又该如何是好?白修齐坐不住了。他睫毛颤了颤,刚想答话,就因楚衍一眼咽了回去。等了等,根本无人应答。女子叹息一声,又急切重复道:“外面夜深露寒,主人家,能否让我入内取取暖?”话说得在理。若她在屋外吹一阵冷风,八成会病倒。又是妖兽又是冷风,一个寻常凡人女子,怎么经得住?白修齐见不得别人受苦,他别扭地轻咳一声,就被那女子听到了。她语声也变得郁郁不快,“阁下好狠的心,举手之劳都不肯帮。我不顾声誉,低三下四向你请求,可没想一番挣扎全然无用。”“难道阁下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取了你性命不成?”楚衍讥讽地笑了声,听来格外冷漠,“故事太老,没有新意。夜半敲门之物,不是鬼魂就是妖物。什么艳遇偶遇,通通都是胡扯。”是了,那女子来历不明,也该谨慎小心些。虽是如此想,白修齐仍忍不住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屋外的声响。在这古怪之地,神识全然无用,犹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他们唯有凭借最原始的方法,凭借蛛丝马迹推断结论。脚步声逐渐消失,也许是那女子受不得气,径自走远了。明明应该轻松些,白修齐心中却沉甸甸的。他生平第一次,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若无睹。滋味太难过,似铅块般压在心头,呼吸都沉重无自由。那女子若是妖物,他贸然开门,就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