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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出来,余敏整个人都是软的,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任由蒋承泽帮她吹头发。 湿润的发丝顺着吹风筒呼出的热风轨迹而走,蒋承泽移动着吹风机,来回拨拢着她的头发。 聒噪的吹风声止中,她想起他第一次帮她吹头发——在那个她提出离婚的晚上。 尽管现在的心情早已是另一翻滋味,但只要想起那栋别墅,想起那些日夜,心头还是会没有由来地感受到一种窒息。 她并不想再次回到那样的生活。 “承泽,你现在在C市多还是在S市多些?”她扭头问身后人。 “怎么了?”她忽然严肃的表情,让他暂时关掉吹风。 安静的空气里,她对上他的视线,吐了口气,如实道:“虽然我们和好了,我还是想待在S市,除了考虑到现在的工作,还有……我暂时还不太想面对你的家人。” 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 尽管今天的重逢,她想通了,无法接受和他形同陌路;但过往的记忆,那些不愉快残留着——她并不想再次成为蒋太太,成为某种她并不追求的,没有价值的附属。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余敏斟酌着词句。 意外的,蒋承泽并没有表现出为难的神色,只是稍稍沉默了片刻:“就在上上个月,嘉青检查出来怀孕了。” 准确来说,林嘉青是在三月便查出怀孕的,不过蒋承宇为了稳妥,等胎儿过了三个月才对家里宣布。 和余敏离婚后,蒋承泽为了挽回余敏,离开了C市,不可避免的,公司很多事都落在了蒋承宇头上。 林嘉青宣布怀孕,蒋承宇自然要腾出时间照顾,蒋承泽现在不得不C市S两头飞;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林嘉青怀孕,以为着蒋家后继有人;他肩头这方面的责任一下子就轻了。 “敏敏,还记得结婚前你问我的问题吗?” “你问我是不是一定要生出男孩子,又问我如果始终无法受孕怎么办——我现在的回答和当时是一致的:家业的继承看能力并不看性别,我相信承宇和嘉青的孩子应该会很聪明。至于我们的孩子——” “我一直在反思你上次的话——的确,优渥的出身是助力也会是枷锁。如果你想要孩子,你就生一个,不管我们是否复婚,我都会照顾他,抚养他,如果他以后对家业有兴趣,他会在蒋氏给他留个位置,如果没有,我也支持他做他喜欢任何事——包括嘉青他们的孩子也一样。” “以前我一直把责任看得很重,但爷爷帮我选了你,我想他是希望我明白,有些东西比责任更重要。” 自我封闭,把所有可能潜在威胁排除在外,任由所爱之人的热情熄灭、任由责任与压力将自己禁锢—— 这并不是蒋老爷子希望看到的继承人的样子。 真正的成熟有担当,固然意味着牺牲和理智——但除此之外,他更应该明白自己和到底需要什么,敢于正式自己的内心,遇上真正难能可贵的东西,要勇敢追求,要好好珍惜。 结婚证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 如果她需要他的承诺,他们随时可以复婚,如果她更享受当下,他也愿意奉陪。 蒋承泽抓着余敏的手,以一种坚定的声音,不留任何模棱两可的地方,告诉她,他现在的想法。 他的话想一颗颗石子落进水中,激起她内心层层叠叠的涟漪。 往日的种种,近日的遭遇,他和他之间的一切,所有的画面混在一起,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呈现。 万千言语堵在胸中,她的目光一寸寸下滑,从他炽热的眼、滑过他高挺鼻、坚毅地唇,最终落在他带着表的手腕处:“那天你救了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如果今天我没有在这里撞见你,如果我没有在街边蹲下身,我们……” 她说到这儿不自觉地顿住,看着自己身上他的衬衣,看着胸前,手臂上,他留下的暧昧的痕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继续。 蒋承泽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抬起她的头:“但如果你想要找我,你永远可以找到。” 他就在那里,住址,电话,他们自己共有的联系人就在那里—— 她如果真的需要他,想见他,他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蒋承泽的拇指婆娑着余敏的脸颊,目光坚定而温柔。 余敏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慢慢合眼,倾身,将吻印上了他的唇。 这算不上是一个激烈的吻,她只是贴着他,鼻尖摩擦着他的鼻尖,轻轻一触,又退开了一点,又颤颤微微着,抵在一起,划着他的鼻梁,和他嘴唇浅浅的碰触。 但蒋承泽加深了这个吻。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贴近的与她唇齿相缠。 黏腻的亲吻声中,他们不住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和气息,这个吻维持了很久,到最后她在即将窒息的感觉中匆忙抽身出来,他抱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抱坐姿势,其实并不方便下面的人掌控节奏。 但这样姿势,他能清楚地看到她身体接纳自己的状态,看到她曲起双腿夹住了自己腰肢看过来时满眼的渴求;看到她在喘息的间隙难耐的表情,被他紧紧收在怀里把他的名字翻来覆去地喊…… 蒋承泽撑起余敏的腰,将抵在入口的性器缓缓送入甬道。 之前激烈性事里还没完全合拢的花xue下次被撑开—— 余敏缓缓往下坐,每往下一分,都会爽到全身战栗,直到全部没入,忍不住仰头喟叹。 他收手禁锢在她背后,顺着她反弓的身躯,低头含住她挺立的乳尖。 衬衣的布料,硬挺且相对粗糙。 他隔着布料,轻轻地吮吸,拉扯……很快可怜的rutou被摩擦得红肿挺立,微微发抖。 余敏咬着下唇,从鼻中哼出呻吟。 她抬起腰臀,含咽着蒋承泽粗长的性器,不住吸入又吐出——几个回合下来,身上便覆上了一层薄汗。 蒋承泽接住她的身体,重新掌握主动权。 伸手抚摸过她为他而打开的双腿,他扣住她的腰,开始了缓缓的进出动作。 女上的姿势,让他埋在她体内的性器比平日进得更深。 他粗喘着用手压住她的腰部,靠腰部的力量上下律动起来,因为体重和姿势的关系,每一下都直直戳进她的最深处。 余敏跨坐在他腿上喘气,满脸通红,很快便被cao得混身瘫软;湿淋淋的额头无力地垂下来磕在他肩上,手掌半推半就地搭在他的肩头: “承泽……” 性器顶端忽然的深入,碾过了敏感点,让她仿佛触电般,混身酸麻。 余敏难耐地喘息着,呜咽着喊出蒋承泽名字 她湿热的气息幽幽然吐在他的肩头,一波三折的语调,像撒娇又像是示弱。 蒋承泽觉察到自己刚刚cao得过急了,原本按在她的小腹和腰窝的手后侧,搂住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收入怀中,放缓了动作。 他们很少这样。 从前,他很少用这样安全感极强的姿势温柔地进出她的身体, 她虚虚搂着他的肩,半阖着双眼,欢愉地注视正律动的男人——感受着他难得的温柔。 温柔得使她颤抖,瘫软,甚至崩溃哭泣。 默默感受着他在她体内的炙热,感受着那份几乎满溢的爱意和占有欲,感受着彼此交换的五感,体温,呼吸和心跳。 生理的快感和生理的快感汹涌的夹杂在一起,海浪一样随着身下人动作怕打着她身上每一个细胞,将她卷入无边的海,包裹,淹没。 很快,她的背拱成一张弓,急促地喘息着,连脚趾都蜷缩。 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再次去细细啄吻着她的耳垂,她的碎发,她的肩膀—— 温软的触感让她抖得更加厉害。。 她柔软湿润的xue口抽搐着,吸吮他的yinjing;紧贴着昂扬的柱体,不住的挤压和绞紧…… 剧烈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 他注视着她高潮中潮红的脸颊,伸手把她结结实实地笼在自己的怀抱里,在彼此加速的心跳动中,就这么射在了她的深处。 两人就这么黏腻地抱在一起,良久,蒋承泽才起身抱着余敏进浴室冲洗。 再次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从酒店宽大的落地窗望出去,余敏一下子看见窗外深蓝的夜色,沉沉地压在紫红色的晚霞上,为林立的建筑物黑影晕开一层发亮的边。 油画般美丽的夕阳,让余敏不由地又想起马尔代夫的日落。 “所以,那天你在信上写了什么?”余敏问蒋承泽。 身后帮她擦头发地蒋承泽动作一滞:“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她转头,不解地看他。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臂,将她抱入怀中。 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衣,散发着他洗漱用品的味道。 他从后面抱着她,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温软,将头埋在她的颈侧: “I’d like to live with You In a small town, Where there are eternal twilights And eternal bells. And in a small village inn— The faint chime Of ancient clocks—like droplets of time…… ”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茨维塔耶娃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蒋承泽抱着余敏,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像是呢喃又像是调情,不住把湿热的气息吹到她耳侧。 夜幕随着夕阳的沉落缓缓降临。 霓虹灯逐渐亮起,星星点点遍布高楼下的街道。 余敏向后仰头,朝蒋承泽那边倚过去,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温暖的躯体和血管里波动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都在有力地诉说对她的爱意。 她伸手寻到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把手叠到他手掌上,在交织的呼吸声中,轻轻漾起唇角:“明天是个晴天呢。” 就像他们一样—— 在经历了长久的阴翳与暴雨后,终于拨开雾见得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