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反噬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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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把灵魂的力量给了祂从前应允的人,这些人也会在因果之间替你背负来自祂的反噬。原来是这样。” 酒吞凝视着茨木金灿灿的眼眸,它们像琥珀般暗涌着神秘的光泽,像金子一样珍贵,又如星辰充满未知的希冀,而最重要的是,它们在茨木听见酒吞这句话的时候,泛起得到认同的骄傲神情。 那眼神让酒吞忍不住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茨木沾着灰尘的脸颊和鼻头。 熄灭了手电筒,深邃的洞xue里便再没一丝光亮,仅剩神像旁边的泉水“滴答、滴答”引发湿润的回响。 酒吞在黑暗中紧拥住茨木,深深侵入他的唇齿。 五感散落于虚空,被虚无般不见边际的黑暗托起,胸膛之下燃着本初的欲念火种。这一记深吻,就像一切诞生之前、混沌中无始以来的紧拥…… “你大概已经想好下一站要去哪了。”恋恋不舍地松开茨木的时候,酒吞笑道。 茨木靠在酒吞肩窝里,轻声说:“我想留两天再走,不然都不像个正经游客了。” “好,都依你。” 他们回到山洞入口,顺着陡峭的岩石再度攀爬而下。 向导再见二人的时候,满眼闪耀着目睹了神迹的虔诚: “刚才那个地震你们感觉到没有!我在外面都被震昏了!这是女神显灵了,十几年都没有过的啊!” 茨木重新戴回他的“面具”,满脸不可思议地回问:“那是不是我俩身上的东西都除掉了?” “除掉了除掉了!都这样还除不掉吗?”向导带着他们回村的脚步甚至轻快了许多。 路上,茨木顺手摸出一张小费塞给向导,说是有喜气大家都沾一沾。向导显然也想向村民显摆这事,却不料行经师父的屋宅,那里却乌泱泱簇拥了一堆人,个个都神情凝重。 “……怎么了?”茨木低声问道。 话没说完,他就知道这个问题多余了。眼前的屋舍已经密密麻麻填满了血降丝,从门口到深里的暗处,交叠的血降丝如蛛网一般延伸。 向导认出人群里有师父的亲传弟子,拨开围观的众人上前打探了一下。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的神情也变得像旁人一样凝重。 “今天咱们走运,师父不走运啊。”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刚刚师父的大徒弟说,今天做的法事好像得罪了厉害的人。师父身上纹的符都肿起来了,还没查是什么状况,估计先用草药压着了。” 茨木偷偷同酒吞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谁也没说话,却都心知肚明。 直到又过了两天,酒吞和茨木才从向导口中得知,村寨里那位黑巫法师已经没事了。 他很幸运,并没有爆发更严重的状况,只是浑身的纹身红肿了整整两天。今天红肿开始消退,他也继续为信徒做起了法事。 彼时,三人正驱车前往另一座寨子。 向导介绍说,这座村子的生活方式虽然更现代一些,也没有出名的降头师父,但村子后面的山上供奉着同一位女神,如果要还愿是可以去的。 此处的“还愿”自然是茨木率先给出的说辞,而他真正的用意是去检查自己应允的力量是否落在了实处。 晌午的阳光有点辣,下车后,酒吞见村口有一家卖小商品的店,走进去买了两顶遮阳帽。 店主坐在躺椅上,正嚼着槟琅看电视里的新闻。酒吞过去结账的时候,随便瞥了一眼电视,画面中一群警察从四方围着一栋高楼的窗户,有个男人正准备轻生,不过镜头很远,什么都看不清楚。 “怎么每天都有人想不开。都说了下辈子还会轮回进来的。”酒吞把白色的遮阳帽递给茨木,自己戴上了一顶红色的。 茨木戴帽子的动作顿了顿,从帽檐下看酒吞的眼神暗示着警觉的疑惑。 酒吞好像猜到了茨木的想法,低声安慰他:“是个男人。” 茨木闻言,明显松了口气。他方才,本能地以为是前两天被下情降的女生想不开寻短见了。 穿过村道,钻进山脚的丛林,酒吞和茨木很快在向导的领路下找到了这里的女神洞。依照规矩,仍是他们二人独自进去还愿。 这里的女神像上好歹挂了一串塑料假花,虽然从密布的灰尘看来,少说也是几个月前的贡品。二人走近之时,神像上明显透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像千万根沾染迷幻之毒的针,朝接近之人的魂魄悄然刺入。 好在茨木对此是免疫的,毕竟这力量由他亲手应允而生。 茨木嫌弃地瞪了假花一眼,三两步登上旁边的岩石,一把将褪色的“花”连带着铜钱厚的灰尘扯了下来。 “到底会不会供?找不到真花,只用香不就行了,供塑料敷衍谁啊。”茨木忍不了地嘟囔了几句。 “怎么,你的小雕像朝你抱怨了?”酒吞笑意盈盈地觑起眼睛,瞥着面前这尊看似不动如山的石像,就在茨木扯去假花的时候,“她”浑身紧绷着的别扭瞬间轻松了不少。 他们点上三支黑香,插在同样蒙尘的石头香炉里。香上留了一线“虚无种子”的气息,示意这里他们来过。 “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茨木拍了拍手上的灰,宣告大功告成。 今天的任务不重,因而他一路惦记着来时路上向导说的饭馆。据说老板一家和厨子“手脚干净”,这家店也很是实惠,可以放心吃到此地的传统美食。 回到村寨,他们找着饭馆坐定下来。向导推荐了三四个菜,老板立刻热情地呼唤厨师掌勺。 墙上悬挂的电视机里,又一档新闻在报道刚才那个男人轻生的事。 “你们这边是不是别的案子比较少,轻生未遂这种事都会上新闻?”酒吞随口问道。 “佛教里轻生等于半个杀生,这可不是小事!”向导认真地纠正了酒吞的态度。 他所不知道的是,古往今来,不管佛教怎么说,酒吞在他的地界上永远能看见人类变着花样地自我了断,起初神子还有悲悯,往后鬼王只当闹剧,毕竟发生得太多,任谁都要麻木的。 就在酒吞想得出神的时候,茨木忽然拿胳膊肘顶了顶他。 酒吞顺着茨木的眼神朝电视看去,只见新闻里插播了一段采访,被采访人却是轻生者的前女友。 酒吞的眉头不觉蹙了起来。女人身上有一股极重的阴气,脖子上缠着一根无形的血降丝,虽说不足以cao控她的行为,但也证实了她最近被人下过降头。 就在下一秒,酒吞想起这女人的面容好像就是那天法事上照片里的女子。 女人朝镜头哭诉着,痛斥前男友对自己的施暴和折磨,极力撇清自己跟他轻生这事的关联。更多事故现场的镜头被切进来,酒吞看清了那个要跳楼的男人,果不其然是前两天求做情降的事主。 原本替他“干活”的一对凶戾的“小孩”此时正趴在他背上,一个啃着他的脑袋,一个咬着他的脖子。 “他说他被人暗算了,活不下去,一定是女方找人下降头害他。”向导翻译出了男人的话。 茨木和酒吞相视一眼,狠狠憋住了笑。 他们一个摇头一个叹气,转而问起老板饭菜要什么时候做好。 看来,降临此地的灵魂之力已经开始精确地引发反噬。没有了“漫”扭曲的自由意识的干涉,那些雕像终于能够效忠于混沌的最高秩序。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便被端上来,芭蕉叶裹着的蒸鱼香气扑鼻,被香料和卤汁浸透的炒饭茨木更是连吃了三碗。最后,他们享用着甜食,跟向导随意聊起了家常,茨木只说自己是化妆师,没提半句擅长的题材,三人的聊天再没有涉及当地的黑巫和降术。 新的秩序在血液里翻涌,过不多时将会注入现世,在此之前,禁忌毋言——茨木当下的感受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