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藏起的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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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光透过百叶窗洒在鬼王沉睡的脸上,小妖怪们闹哄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床头的钟显示着日期和时间——3月1日,上午9点。 鬼王的睫毛微颤了两下,眼帘张开,一双回味着梦境的紫眸渐渐醒转。 茨木今天不知为何起得比酒吞还早。 他此时已经坐在沙发上,一面纵着鬼葫芦带领黑焰和鬼焰上上下下地奔跑撒欢,一面翻看着房东留给房客打发时间的电影光碟。 心头的疑云并没有散开,酒吞敏锐地走上前去,扒着沙发背继续观察茨木的举动。 遗憾的是,茨木这次也真的只在翻看光碟。一沓二三十张的碟片他选了好久,都没有选出一部想看的。 房东大概上了年纪,或者是个老电影爱好者,分享出来的这些收藏里,除了三部《侏罗纪公园》稍微有点刺激之外大部分是节奏缓慢的爱情片和文艺片。 茨木放弃了挑选,随手抽出一张,去看封壳上的名字之前他先扭头接住了鬼王的吻——毕竟身后人才是比任何电影都更能让他心跳加速的存在。 “咖啡好了。早饭也在厨房。”一吻罢,茨木异常“乖巧”地对酒吞说道。 “本大爷去去就来,别想玩花样。”酒吞嘴角噙着笑,明明对他的示好十分受用,却不忘“警告”茨木,“你坐这儿不许动啊。” 茨木也跟着笑起来。他双手抱头仰靠在沙发上,用这“清白”的姿势目送酒吞走向厨房。 咖啡还是热的,平底锅里卧着一只撒好胡椒盐的煎蛋和两片培根。烤箱打开,黄油面包上已经抹了一层罗勒蒜泥,烤得金黄焦脆。 酒吞把这些都端到沙发旁,坐在茨木身边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 他吃着茨木亲手准备的早饭,大快朵颐的样子却让人联想到他前一晚的“饕餮”。 酒吞从来不惮暴露他的占有欲,越是有诸多不确定的时候,他越要茨木明白自己何等较真。 不过,刻意地宣告占有的同时,酒吞也不会放过茨木带来的每一个受用的细节: “今天的咖啡豆是你新买的?味道怎么变这么好?” “没有啊,”茨木却给问愣了,想起原因的时候挠了挠头发:“我……乱拿的。柜子里有三四种呢。” “乱拿都能拿到最好的,你今天手气不错啊。”酒吞又细品了一口,悠哉悠哉地放下杯子,伸手把茶几上的一摞电影光碟朝茨木推了推,“要不,你随手抽一张?今天看什么就让你的手气决定。” “我已经抽好了。”茨木却说。 他扬了扬手里刚才拿出的那张光碟,电影的名字是《土拨鼠日》,好像是一部打着奇幻标签的老式爱情片。 酒吞把最后两口面包塞进口中,满意地抿了抿嘴:“那就它吧,你说了算。” 大概是旅行中一同看电影的氛围戳中了茨木的浪漫,他一下来了劲,起身就朝冰箱走去,说要准备足量的汽水和爆米花。客厅另一角的黑焰一听要做爆米花,立刻抛下两个玩伴一弹一弹地朝冰箱跑来。 “别乱跳,等我做好了分你一杯。”茨木蹲下来,按住了试图跳进冰箱的黑焰。 黑焰挥着两只小爪子,叽叽喳喳地用只有茨木能听懂的“语言”谈判了足足半分钟,终于得到了升级的承诺——一杯半的爆米花。 然而拉开冰箱的时候茨木却发现,半成品的爆米花已经所剩无几,连同昨天新买的冰淇淋味汽水也几乎喝完了,只剩半截空荡荡的瓶子杵在冰箱门里。 茨木扫兴地叹了口气:“……还是得出门买一趟啊。” 酒吞听见“出门”二字,立马聚起了精神。 他心底先是莫名闪过一个有些恶劣的念头:如果茨木离开个十几分钟,自己就能放开手把屋里翻一遍,茨木行为反常的这几天如果背着自己藏了什么,很快就能找出来。 可随即,一个更严肃的念头推翻的先前:放任茨木离开,才会生出更不可控的结果。 然而嘴比大脑快,酒吞那句“快去快回”已经脱口而出。 超市就在四百米外,出门只用转过两个街角。 茨木披上大衣走出去,顶着酒吞从窗口遥遥注视的目光消失在了转角处。 酒吞这边却被拉锯的念头搅得心神不宁。 茨木乍一消失,“等他回家”的想法就自觉占据了上风,加上两个毛团子和一只地狱犬狂奔的动静实在扰人,翻查的计划沦为收拾卧室客厅,最终极敷衍地草草了事。 敷衍之下,酒吞自然也没发现什么。他唯一的发现是在拿起茨木新做的纸雕灯时,看见巨鸟的一块剪纸脱了胶,掉进了底座里。打眼看去,层层叠叠填满的轮廓突兀地缺了一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酒吞于是找来胶水,小心翼翼地替茨木修补了回去。 端着纸雕凑近眼前,酒吞鼻下忽然飘过一缕微弱的甜香,他这才发现茨木用的白卡纸是这儿价格不菲的一种熏香纸。 等他修好了纸雕灯,原本冷静的计划也彻底乱了。 茨木今天分明开始重拾生活的情致,种种迹象都证明着他在逐渐向好,酒吞忽然觉得自己继续刨根究底显得非常无聊。 他于是再没了继续翻查“线索”的心思,干脆地坐回到沙发上枯干起茨木来。 然而酒吞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钟头。 他拨了五次茨木的号码,全无回应。 时针又挪过一格数字的时候,酒吞终于忍无可忍。他对鬼葫芦和小妖怪们随口说了声“我出个门”,丢下手头快让他玩散架的光盘盒就冲出门去。 酒吞连外套都没顾上穿,也顾不得早春的料峭。从住处到超市的一路上,全然不见茨木半个影子,连房屋之间狭窄的巷道中都找不到他的痕迹。 超市今天大早上就开始促销新品,身穿充气服装的店员此时正站在门口发传单。酒吞于是走上前,把茨木的身形和穿着描述给他,问他这个顾客是几点进的超市,可对方竟言之凿凿地表示自己一整个上午都没见过他。 心头“咯噔”一紧,酒吞刚要消散的怀疑重又凝成铁石。 可他还是试着宽慰自己:也许茨木改了主意,根本就没到超市买汽水,所以花了更久时间,回家的路也跟酒吞找他的路线岔开了。 他选择相信了这个侥幸的思路,于是迈开大步往回走去。 然而当酒吞回到住处,门却不出意料地紧锁着。他拿钥匙拧开门锁,屋里依旧只有小妖怪哄闹的动静,茨木并没有回来。 酒吞不甘心,再度拨打了茨木的号码——没有任何奇迹,还是无人接听。 直至此时,酒吞脑中已经前所未有地变得空白。他烦躁地推开沙发上的光盘盒跌坐下来。 就这么空坐了很久,酒吞才慢慢想了起什么。 再次掏出手机,这一回,他给星熊发送了一条信息。 不多时,星熊的消息返回,果不其然是有线索的:“老大,晴明今天跟我说,茨木找他问过纸人术的事,他觉得不对劲。” “多久之前的事?”酒吞急忙追问。 “就在昨天早上。他之后买过类似符纸的东西吗?”星熊回复。 符纸倒是没有,昂贵的熏香白卡纸却是有的。 酒吞想到这里,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推开书房的门就直奔桌边。他一眼就看见了茨木用来夹剪纸的那本厚书,果不其然,书页之间另有一些被茨木藏起来的东西——几只由白卡纸剪成的还没用过的纸人。 纸人被剪成传统阴阳术中的造型,胸口用刻刀雕出精巧的符咒,看这手艺,显然是他昨天快完工那会儿趁着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餐的时候偷做的。 一个念头划过酒吞脑海:如果时间倒流,他铁定不会顾着晚饭却大意了茨木这头。 正当酒吞这么想着,余光里扫过手边的一摞书,他竟然看见了茨木没有带走的手机。 茨木的手机被预设成了静音,所以刚才接连拨了那么多次号码却没有发现它,这让酒吞猜测茨木是故意没有带着它,因为茨木手机里的联系人都很重要,他从不喜欢让自己错过任何电话和消息。 酒吞输入记忆中的密码,试图解开茨木的锁屏。两秒过后,他毫无障碍地成功了——茨木虽然没带手机,却并没有做出改密码一类闪躲的事,他们之间平素的信任好像并没有丝毫改变。 只是,解锁的屏幕上却开着一个茨木从来不用的社交软件。 酒吞很快找到了他下载这软件的缘由——茨木竟然关注了那个自称“时间旅者”的网红。 神秘的匿名网红几天前新发布的文字也在这时暴露于酒吞眼前: “穿梭者教会我们:任何人的意识都可以回到过去,修改那些让你痛苦的曾经的‘卡点’,覆盖错误的选择并做出正确的选择,甚至让现在的自己抚慰曾经伤痛的自己。你可以矫正任何过往,矫正的结果会回馈给现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