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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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夏日十分潮湿。 温度虽然因为后半夜的雷雨降低了些,但由于光启夏日的雨来得并不如轻云市那般频繁,所以并未让人真正感到凉爽。水蒸气的挥发让人感觉皮肤更加黏腻,反倒有些画蛇添足。 今天早起时我便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疲乏感,腰也隐隐坠痛,直觉让我随身携带了卫生巾,果不其然,经血与疼痛感一起在早读后如期而至。 "我都看着你姨妈疼疼两年了,你真不让你哥领去医院看看啊,就几副中药的事情,好好调养一定没问题。"安安虚虚搀着疼得佝偻着腰的我回到座位,有些心疼地提出建议。 "老是忘记,结果每次都等下一次疼了才想起。"我顺着她的话回答,感觉这种处理方式是这个世界的我会做出来的事。当然,如果是以前的我,只是纯粹不愿意麻烦齐家人。 话题结束于上课铃,我强撑精神,忍着腹部逐渐增强的疼痛开始上课。 中午放学后,我回到寝室吃了止疼药,躺在床上静待药效发作。刚躺下,枕边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我接起,是齐司礼的声音。 "回寝室了?"齐司礼在电话里明知故问,我莫名被他这个举动逗笑,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老实回答他:"嗯,刚回。" "……肚子是不是又疼了?"齐司礼先是沉默了一阵,又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竟知道我的月经周期。 我转念一想,他与这个世界的我同床共枕这么久,知道月经周期再正常不过了,于是我在电话这边开始暴露自己的状态,声音放低,像是在撒娇:"嗯,又疼了,不过已经吃了药。" "某人这次不闹着让我煮好红枣枸杞姜糖水来学校慰问病号了?"齐司礼的声音也明显温柔了些,他调侃我,我却擅自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一丝他想见我的意味来。 "那哥哥来送吗?"我乘胜追击,想念抽丝剥茧,从昨晚和现在的通话里疯狂溢出。 “没时间。但叫人把姜糖水放你学校门口了,下午想吃就自己去拿,还是不舒服就拜托同学帮你一下。”齐司礼直接断绝了我见面的念想,但还是带给了虚弱的我些许慰藉。 “哥哥,可是真的好疼啊……”大概是经期情绪不稳定,渴求与依赖在作祟,我在说出这句话前用被子蒙住头,被蒙住的声音嗡嗡得,格外娇软。 前世对齐司礼说过最越界的一句话也不过是那次失败的告白,可现在我却拥有了撒娇的资格,我在床上滚了一圈:“每次第一天也太折磨人了。” 电话那边的人半天没出声。 他似乎在斟酌如何回复,停顿的时间不算长,最终,清了清嗓子回答:“去医院嫌麻烦,吃药嫌苦,每个月都要闹腾一次。” “这次如果实在疼,下午放学我就接你去医院,没必要每次都生生挨着。”齐司礼的语气不容置喙,“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烦扰,这也是我的忧虑,我们需要一起解决它。” 我的经期从最初那次便伴随着疼痛,之后每次疼痛深深浅浅,但总归是不舒服。最简单的方法是忍着,超出能接受的疼痛范围便吃药,虽然痛经多年,但我从未去过医院,像是莫名在与什么对抗。 “嗯,如果这次特别难受,哥哥就陪着我去医院看看好了。”我老实回答道,又觉氛围没那么轻松了,便随便开了个玩笑转移话题:“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痛经,那时还以为自己得绝症了了呢,吓得不行。” 齐司礼没料到女孩突然把话题转向那件事,往事的记忆顺着女孩的提醒在脑中流窜,他听见女孩又在话筒里说:“哥哥,你肯定不知道,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还偷偷写了封遗书,本来想交给齐叔叔和你的,但最后发现自己没事,就没给出去。” 齐司礼本随意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攥紧,脊背绷直,喉咙被莫名的情绪堵着,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后知后觉地又听到了女孩询问是否信号不好的声音后,才猛然回神说:“抱歉,刚刚处理了个文件,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感觉齐司礼反应奇怪,也害怕耽误他的工作,先提出挂断后,结束了通话。 通话莫名被打断,我趴在床上,回想起了自己提起的写遗书往事。其实那并不是多么滑稽的回忆,直到现在,我都能记得那次变故,随着少女初潮来临,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变故前,我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时期。 哥哥出国前的那年暑假,他与我在病床前做了约定,从那天开始,夏日的雷雨夜,我再不是一个人入睡了。 轻云市的夏日没光启市那般闷热,尽管站在烈日下仍会感到炎热,但只要躲在荫蔽之处,便会神奇地感受到丝丝凉风吹拂,驱赶炎热天气带来的燥意。这都是托雨夜的福,一夜后的暴雨有降温的奇效,顶着暑气也能在某些地方为人们制造出舒适的体感。 那段时间,我竟对雷雨转变了心态。 下一个雷雨夜来临时,齐司礼在雷声响起的刹那敲响我的房门。 他抱着一本专门用来画图的素描本,本子下面是他设计用的平板电脑,另一只手又拿了些用来做花纹的布料,在我开门后,径直走到我的书桌上,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好,在书桌凳子上坐下转身面对我。 “我工作时会尽可能控制自己不制造出声音。”大概是第一次正式进入我的房间,他显得有些局促,却又不失礼节,“如果我吵到了你休息,你可以直接开口提醒我,如果没有,就老老实实睡觉。” 前两天期末考试结束,我也迎来了暑假,此时才晚上9点,我不用写作业,也不想睡觉。因为这是第一次齐司礼在我清醒时与我独处一室,在雷声作为背景音的加持下,我紧张又害怕,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很小心地提议:“哥哥,我能看看你怎么设计衣服的吗?” “不行。”齐司礼拒绝得很干脆,没给我任何解释,也没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他已经打开电脑,开始查阅资料。 我只能很失落地回到床上,老老实实盖好被子,在他的陪伴下入睡。 可是我睡不着。 明明雷声那么大,我却能准确地分辨出书桌那边传来的微弱的声音,有轻微的打字声、画图时的沙沙声,还有穿针引线的摩挲声,即便时不时会混在由远及近的雷声中,我也分辨得一清二楚。 我闭紧双眼,明明已经适应夜晚开灯睡觉的眼皮却不老实地眨着,我压抑不住心中莫名的蠢蠢欲动,除了紧张与害怕,还有好奇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空气很安静,我一想到着齐司礼就坐在我身后的书桌上,心中便愈发把控不住这奇怪的感觉。突然,心跳声凭空出现在我的耳鼓膜上。这声音掩盖了所有的声音,节奏也越来越快,我心中的念头越来越盛,某种渴望一发不可收拾。 我莫名很想注视着我的哥哥。 我佯装翻身,将身体翻转到能看到书桌的位置,大着胆子将眼睛虚虚睁开了一个缝隙。 书桌的暖黄台灯散落于齐司礼的额发,他面容沉静而专注,构思时嘴唇轻抿着,他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且恰到好处地控制着不发出声音。明明身处于这个对于他来说较为陌生的空间,还有时大时小的雷声,他却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不再理会外界的任何嘈杂。 我看了很久,看得眼睛都不自觉地睁大,齐司礼也没发现我。 他端坐于我的书桌前,明明走进我的卧室和我拉进了一大步距离,却又恰到好处地退了一步,让当时谨慎胆小的我不觉得冒犯,也让那时的我的心思由探寻转为关注。 小时候没见过多少称得上惊艳的人,碰见齐司礼后,我发誓是自愿落入背德的泥沼的。 他足够惊艳,灯光下的侧脸成为了我少女心事懵懂最初始的起点,也成为我一生无法触及的终点。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皮渐渐发沉,在轰鸣的雷声中安稳地坠入黑沉的梦乡,没了知觉。 甚至不知道齐司礼是多久走的。 就这样,整个七月,齐司礼会在雷雨夜准时来到我的房间进行陪伴,他不会和我搭话,只会让我睡觉,偶尔会准许我看他如何制作成衣,即使只有几分钟,我也表示十分满足。 齐司礼在制作一套男士西装,这段时间他来我房间里制作的部分是西装内衬的花纹以及衣领独特的对开形式,他的创意精妙,切割好拿进来手工缝纫的布料拼合在一起时能恰到好处展现出他的设计理念。 我经常站在一旁看着他,也对服装设计与制作渐渐产生了兴趣。那些在布料里盘旋缠绕的花纹太过美丽,有时看得失了神,还得齐司礼轻咳一声提醒我该睡觉了。 我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换句话说,我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起初问的问题只是几个字几个字小心简洁的试探,见齐司礼都能一一解答,后来便演变为“哥哥”“哥哥”地问个不停。即使他不来我的房间,当他独自在他房间工作时,我也会自告奋勇为他削上一盘梨,端进去后,就又获得了与他说话的机会。 送了几次后齐司礼便洞悉了我的做法,已经预料到了每次端果盘进来的都是我时,他会扶额问我:“你很闲吗?” 被他问到,我便老老实实地点头,还会好心地额外补充一句:“确实是在打扰哥哥,但你已经持续工作很久了,该休息了。” 然后齐司礼会轻笑一声,一边说着“理由倒挺充分”,一边继续默许我的送果盘行为。 某次在厨房清洗餐盘时,一向内敛的芳姨却与我主动开启了话题,她说:“小小姐最近爱笑了。”我惊讶地回头看向她,她却并未与我深聊。 回房后,我连忙又去镜子前照了照,果然看出了些变化。镜中的少女明显有了些气色,她的眉眼虽然娇小,却没有同之前那般紧缩着,而是自然地舒展开,还露出些那个年纪该有的娇憨。 恍惚间我竟觉得自己又变了回去,变成不谙世事、天真开朗的我,变成没经历过任何变故的我,年幼的我提早发现,原来人的心境会全然反应在容貌上。 此刻,我再次感受到了阔别已久的幸福。 快到八月的某个雨夜,那次雨下得很小,雷声也很小,但哥哥还是来了。他的作品已经收尾,今天他没带着制作工具来,而只是带了一本散文书。 “哥哥,我睡啦。”睡前和他报备我已养成了习惯,今天和他说完后,我便有了睡意。这两天我总觉得自己特别容易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很久没做梦的我,今晚却做了个梦。 在梦中,我竟坐在齐司礼的怀里。梦里的齐司礼一手拿着书,一手环着我的腰,他声音清冷又缱绻,书里的小诗,他都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我听。因为坐在他腿上的缘故,梦里梦外的我都感觉浑身燥热,我感觉齐司礼还揉了揉我的头,格外温柔地对我笑。 后半夜我提前醒来,房间里的齐司礼不见踪影,灯被他关上,我在一片黑暗中心如擂鼓。 模糊的认知顷刻间更加清晰,我因为这一认知惊出了一层薄汗,我用手捂住我的心,努力让这句话不要显现出来。 我喜欢上了我的哥哥。 第二天,我照常起床用餐,当看到齐司礼时,整个人却没平时那般淡定,少女的羞赧让我连早上的问好都犹豫良久才说出,可当我说完“哥哥,早安”后,齐司礼却佯装没听到般用完早餐,他起身离开了餐桌,直到走上最后一层楼梯,都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他像是也窥见了我最恶劣最肮脏的秘密。 在我昨晚才悄悄明确心意时。 精准无比地用不回应,予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