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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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是个失忆老手了,他能在一次次的失忆经历中提纯“rou体惯性”这个东西的优先性,本能地从这种惯性中再提炼出能令自己相信的感情。 这原本让我喜不自胜,仿佛跳了个悬崖跌下去却是个深潭,深潭再往下还出来了一个桃花源。 可这桃源尽头,却蹲着个黑瞎子。无情地替我把现实的幽黑通路指了出来。 没有人会把一个比吴邪年轻几十岁的人认作吴邪,傻子都不会。这世界上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在一具年轻身体里重生了的感觉。 我敢换个躯壳再去找他,他敢认吗? 除非…… 低头看看怀里因为rou体惯性而安心睡着的家伙,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不设防,彻底呆在了我手中。 像一块美玉,下意识地让人只想套匣珍藏。 要我在他的心中扎一个孔,穿上线,被时间洪流冲走了的我扯得剧烈疼痛后不得不随波逐流地认可我,这很卑鄙。 他的第六七八感还是那么灵敏,我正思考着用卑鄙的手段栓住他,他便一个激灵醒转过来。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朝我看看,我伸手到他被窝里把他的小鸟握在手里,往接尿器上凑,再低头亲他一口,很快就听见了水声。 打孔也是门技术活,不能影响这块玉的整体价值,因此,这个契机还得好好地寻找,按瞎子说的,由他来手刃我,确实是最便捷的办法。 我心思复杂,没发现他完事了,直到他有样学样地抬头亲了一口我的下巴。 “别什么都学。” 丢开接尿器,用湿巾给他擦擦,擦完继续将他的小香肠握着,用大拇指来回抚摸。 “随便亲别人,万一那是个坏人怎么办?” 我不清楚伴随失语症的是不是思维逻辑功能损伤,光看眼神也看不出他懂了几分,只能看出他的小鸡鸡没有神经损伤,可以摸。 不过很快,他自己给了我答案,面对性sao扰,他又抬头亲了我一下。 这是典型靠条件反射在表达本能感受。 打破这种反射弧,只要不理他就行。 见亲吻导致鸡鸡反被握得更紧,小伙子不解地望来。 “不舒服?” 他处在思维能力低下的状态,其实没有沟通的意义。人类是有过犁鼻器的,即便退化了,应该还是能受到费洛蒙的影响。被我整个圈在胸口时,他无法组织起来的逻辑还是可以梳理出一个方向,那就是靠近我。 我并不想sao扰一个大脑状态还在幼儿智商阶段的人,可他身上能像这样被肆意包住爱抚的地方太少了,这个小小的东西一到我掌心里,便无法再放开。 从惨烈的行李箱出现在我面前起,时至今日我都无法真正去向他抒发什么,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能触碰。 因此通过这一刻的触碰,我想表达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尽管他接收不到,但我这头的情感还是源源不断在涌出,全都发泄在掌心的热度里。 “它真可爱。” 软韧适中,guitou大部分在包皮里,只探出一小半在外,或许是觉得温暖,他也不再有意见,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张家人的伤口恢复速度往往能令照顾他的人无法适应,早上还无助地被我握住小鸡鸡只能干眨巴眼的家伙,晚上居然能够抬手来回握住我了! “哎!”我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赶忙制住他,将手拉开。 “指甲还没长好,碰到了疼!” 他的发丘指受伤很严重,不仅指甲被拔除,整个手指都非常非常地肿胀,但又不到坏死的地步,切开几道口子释放压力后,慢慢便自己消了肿愈合起来。张岳鹏怕我受刺激,关于这些伤是怎样造成的一概没说,他究竟损伤到什么程度,能不说的也尽量不说。 所以到他开始乱动起,我便开始手忙脚乱了,因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手究竟能不能动,会不会影响发丘指神经敏感度的复原。 小家伙被我抓着爪子,见我不敢对他用力,竟自己曲臂把手抬了出来,细细观察。 “你看,你的指甲掉了,还没完全长好,容易受感染,不许乱摸,否则……哎哎哎!” 事实证明现在的他确实听不懂人话,看了会儿自己血rou翻出的手指,决定尝尝味道,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去。 闷油瓶失忆的最智障时期却正好赶上他身体介于瘫痪和能动的交界线上,以至于成了最难管的病人。 “哎!”,“哎哎哎!”,“哎呀!不行!”。 很快家里便充满了我与佩姐此起彼伏的惊呼。 “要不上带子捆几天?”佩姐很快便崩溃了。 “那不成!那怎么成!” “我看他现在什么也不懂,没事的。过两天伤好一点了就拆掉嘛。” “其实让他自己去尝试也没什么,痛了他还是知道的。” “他的手这样乱摸,就怕等下又发炎啊!之前都肿成那样了。” “那给他把手指头包好。” “也不光是手指头的事啊! 床头柜的这个抽屉歪了卡住了,他已经试着去掰好几回了!尺骨桡骨断口都刚刚长好,还不能这样扭过来发力的啊!” “那就把抽屉修好。” “小三爷……你这样……你不要这样……” “都不要紧,我们多看着些就是了。” 佩姐叹出口长气,把无菌指套拿来替他戴上。才戴上左手,这货已经开始专注地打量起来。 “我看这东西戴不了一分……哎!”说话间,左手的指套已经被咬在了嘴里。 “戴这个不舒服。那别戴了。” 我赶忙替他把指套卷下来,而后握着他的手指来回抚弄。 “嗯。” “不舒服是吧?不舒服就不戴,不戴了。” “嗯。” “哎?能听懂了?”面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退潮的张家人,佩姐一直在惊喜与惊吓中反复横跳。 “嗯。” “好像还是听不懂。” “嗯。” “他这是觉得难受了。” “我怕他很快要开始抓伤口,长rou呢。” “长得快,抓就抓吧。更何况他手痛,也不会使劲儿抓。” 面对身上疼痛减轻和对未知世界探索的渴望双重叠加后不停想摸东西的闷油瓶,我索性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箍紧他两只不安分的手,果然,好奇的对象立马变成了我,从前铁爪似的,能将我凌空拎起的两只手,此刻像孩子一样小心地搭在我胳膊上,又捏又按,每cao作一通就看我一眼,就这么一个人玩了一早上。 “小三爷,电话。” “拿来给我。” 此刻的我正品味着“爱不释手”四个字,干脆把手机和卫星电话都转到了房里。 闷油瓶若有所思地看看佩姐,就在我与坎肩通话的时候,他那爪子按上了我胸口,按了几下发现是平的,又低头看看自己。 我赶紧丢开卫星电话,将他一把勒抱紧,一只手从他后脑抚到后背,一只手在他耳垂上揉捏。 待到没动静了,再小心放回床上。 第一次开堂口我没到场,从前与我搭伙的势力也全没露脸,此刻外边什么说法都有。 我依旧按医嘱的日期推着闷油瓶去复查各项指标,陈景冉也不食言,果然收拾了最好的一间病房出来,结果仔细一瞅,小家伙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三爷,物资已经在路上了,全是最顶级的家伙。” 陈老板自信地给我看了清单,好家伙!简直够我去中东打下一个邦自立为王了。 “您准备这些干嘛?” “这可不是老陈能搞到的东西,这是……那边送来的。” 他指指闷油瓶,意指张家。 可这一指,像是拨拉了一大块乌云将我整副心肠都笼罩在了黑暗里,让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弧度。 老头十分得意,没感受到任何不妥,继续说道:“其实旁人参不参与都不要紧,小三爷这趟保准是顺风顺水!” “有人罩着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啊!您和那边很熟?” “很熟谈不上,老陈是对事不对人的,钱的事儿妥了,什么都妥了,嘿嘿。” “秀秀预产期几号?” “还有一周吧。” “一周……” “是啊……真快……张家人真是不得了,才一个多月,那么重的伤竟然已经恢复成这样了!” 陈老板挺高兴,俯身又去逗闷油瓶,用爷爷哄孙子的口吻问东问西,最后竟然学影视剧里土掉渣的套路,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来。 艺术来源于生活。套路虽土,却真他妈管用。人智商低下时这种小惊喜就足以收买他的心。 “你要动秦皇陵的风已经放出去了,只是这事儿要让人相信,恐怕很难呐。” “我现在手里有证,自然是奔着这些公家的东西去的。否则办这个干嘛。等事儿出来了,他们也就信了。” “事儿?什么事儿?” “老陈,有个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如果我跟二叔选了不一样的路,你究竟会站哪边?吴二白是搞帮派的,你在他那儿能赚到多少?” 陈老板人精一个,并不上套。 “小三爷,你带队搞斗,那在道上是没得说的,技术学识,无一不是顶级。可老陈我在二爷那儿,一样也是为吴家做事,只要是为吴家,咱不还是在一起的嘛。” “当年对付汪家时如果二叔能帮我,我现在又怎么会和解家绑在一起。” “此一时彼一时了嘛。” 正说话间,外头忽然起了动静,一队黑衣黑裤的特警荷枪实弹地闯了进来,将陈老板一扭一按,控趴在了墙上。 “陈景冉,现在怀疑你与国内器官黑市以及开展非法代孕等活动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老头倒也不慌,与我对望着交换了几个意思,我伸手在肚子上划拉一下,他便明白了,一个劲给人赔笑脸,嘴里连说“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秀秀整个怀孕档案都在陈景冉医院,主治医师也在这儿,如今她快生了,怀的又是传说中的二代吴邪,做出洗劫医院绑票医生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待到病房重新安静下来,我这才有心思去看闷油瓶,谁知,小伙子竟然吓坏了。 我抱着他的头遮蔽住视线,他意识到已经安全了,在我怀里左右蹭蹭。 今天我的人都跟着来了,医院各科室都在被突击检查,弟兄们把我和轮椅围在中间,特警们从我们身边走过时,有几个相熟的还点头示意了一下。 闷油瓶从清醒以来第一次遇着这种群体性的暴力场面,他骨子里就有很强的动手惯性,因此荷尔蒙一下子暴涨起来,那股熟悉的麒麟血味道终于再次钻进了我的犁鼻器。 不过此刻他只能频繁地抬头看我,而我的不为所动与他的躁动不安形成了强烈对比,再瞅瞅四周的人墙,小伙子似乎一下子理解了什么,开始认真地仰头研究我。 我有些明白他这动作的意思,若是在家里,这模样就是要跟我粘着亲亲蹭蹭,这是一些非常简易的肢体指令,可对他而言却是传达情绪的唯一途径。 但现下毕竟是在兄弟们面前,我不愿意他这种傻逼模样展露在人前,从轮椅的医疗包里翻出副眼罩给他戴上,加快脚步往回赶。 医院被暂时查封了,整个生殖学研究室的人全部被带走,虽有秀秀临产之事做挡箭牌,但连同尸鳖养殖和停尸房相关人员也一起被带走控制,这还是引起了吴二白的注意,当晚便派人将我带去他那儿喝茶。 “今儿的事,你怎么看?” “你我的目的,秀秀清楚得很。” “那你怎么打算?” “老九门,甚至汪藏海手里的,所有已知的大斗都在我脑子里,他们要还走这条道,就不可能绕得开我布下的局。至于帮会这边的摩擦,我可插不上手了。” “他们控制住你那批科研人员,断了你的念想,怎么办?” “那这些财富就只能跟着我的尸体被一把火烧了。” 我轻松地把手一摊,虽然势力上而言我不及他们任何一方,但坐在行业顶端就是可以让我如此嚣张。 吴二白沉吟不语,我不着调的人生始终没有和他们的野心产生实质性的碰撞,我追求张起灵,进而追求长生,所需的所得的都是左手进右手出,一点点往自己的目标靠近。说白了,我要的这两样东西,他们谁也不稀罕,因此全力支持我,上我这条船,本就是个划算的选择。 可惜二叔做不了。 因为他是我二叔。 当他知道我是拿命在换这些东西,他宁可放弃所有得利也要把我拽回去。 “小花和秀秀他们各自也有不能停下脚步的理由,利润流水一停就能要了他们的命。您这儿反倒是能随时抽身的,要我说,不如趁早收手,等我的事告一段落,再说。” “既然这么容易就能要了他们的命,那干嘛要收手?又干嘛让他们握住了你的命门?” “因为必须是这样,表象上,他们必须是自由的。二叔,我不是要把老九门变成我个人的胚胎培养皿,那种事是不可能做得下去的。只要大家趋利而行,就一定逃脱不出去。而你带着吴家站在局外,岂不是更自由?” “你忘了,还有个张起灵。” “他不能翻起什么浪来了。” “怎么说?” “您比我清楚,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我更清楚,他对你动真格的话,你肯定还是会跟着他去的。” “所以他现在不是已经失忆了吗?在我的局做成前,不需要考虑他。我死后他恢复了记忆,呆在局外的您和他,正好可以相抗衡不是吗?” 吴二白一辈子呆在老九门的格局里,要他接受我这个后生晚辈的新格局,光靠说的很难有实质性改变,即便我把话说得彻底明白,他也无从改起,不知道这舵该往哪边打转才是对的,只能挥挥手让我自己滚蛋。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因家中有重病患,往常天一黑我们便熄灯睡觉,可今天车才拐过灌木丛,就看见整栋屋子灯火通明着。 “怎么了?” “他走路呢。吃完晚饭我以为他睡了,正在楼下洗碗,结果一回头,他竟然站在我身后,哎哟,吓得我哟!” “人呢?” “在楼梯上来来回回地走呢。” 虽然拍片结果说他确实可以开始复健了,但我们脑子里还残留着他腿刚断的印象,这冷不丁自己站起来走动着实令人不安。我急忙朝楼梯跑去,一抬头,小伙子扶着扶手也在看我,见我跑来,立马放开了扶手两只手朝我伸来。 “哎!” 我冲上去把人抱住,不明白他那小脑瓜里此刻都是些什么东西,几分本能,几分思考,完全不清楚。 一被我抱住,这家伙便两腿一软直往地上赖去。我把人抱回床上,他两条腿还不住地在痉挛着。 “干嘛忽然起来乱走,要走也在平地上走,楼梯对你来说太困难了。” 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货累得不行,也听不明白人话,我一叨叨,他立马睡着。 自从在医院掀起了体内的武力因子,闷油瓶有了显著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冲上大脑把他混沌的思路冲干净了,睡醒后一张脸上写满了“我在思考”四个大字。 “小三爷。” 经过一番努力思考,他吐出了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我叫吴邪!”我瞪眼大声纠正他。 这货被我一瞪,傻住了,几秒钟后继续坚持道:“小三……” “吴邪!不许叫小三爷,叫我吴邪!” 小伙子不能接受自己思考了一上午的事情居然是错的,歪起脑袋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