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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悄然接近。 时令既然到了,岚山也就热了起来。龙池也不能再忍受面纱和手套,试探了几次之后终于彻底地摆脱了它们,得以让皮肤毛孔畅快呼吸,不必受粘腻汗水所累。 而白石,他今年格外不喜欢夏天。因着这炎热天气的缘故,每晚龙池都一脸嫌弃地把被子和他一起推开,不许他抱。他只好把被子放到一边,悄悄往她腰后垫上自己的一只不作乱的手,也算睡得亲密。 不过这几日,连这最后的一点亲密他都失去了——传闻有了多地血池事件罪魁祸首的行踪,他已经离开岚山好几天,唯有不懈往来的信鹰能聊寄相思之情。 前些日子还有一事,那便是细丘泽村长前来拜访,说尽管今年京都闭户,但村子里的祭典还是照常举行,请岚山几位主人赏光。老家主和他的妻子当然不去,那便只能龙池出面。 “你是我的孙媳妇,白石家未来的主母,应该的。” ——老家主是这么说的。 龙池领了任务,自当认真对待,与村长攀谈起来。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原来细丘泽的祭典不仅仅只是出名的程度,还担当过好多对情侣的牵手现场,甚至连村子本身,都有提供布置求爱装饰、设计告白计划的服务——这么看来,喜欢在夏季来此游玩的公子小姐们,也是怀抱着难以对他人吐露的粉红色心情而到访的吧。 左右伤势已然大好,又闲来无事,龙池便带着修格斯在祭典当天早晨下山,边看他们是如何布置村子的,边等待夜幕的到来。 带她逛村子的是先前遇见过的那个少女。她是村里屠户的女儿,从小被人叫作屠夫家的姑娘,还是村里教书的先生搬来之后为她起了名字,叫念子。 说到那位教书先生,龙池隐晦地瞥了五郎一眼。后者极快地抬眼又垂下,幅度极小地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也并不觉得他如他表面上所表现的那般不可疑。 龙池收回视线,送给念子一盒精美的点心,笑道:“那今天就辛苦念子了,带我们随便逛逛就好。村里的小路啊,你喜欢的店铺啊,今晚会有的活动什么的都可以。” “诶?我真的能收下吗?太好了!谢谢jiejie。”念子高兴地接过点心盒,道,“今晚终于可以和爸爸mama一起边逛祭典边吃了。” “……祭典年年都有啊,以前不行吗?” “以前的话爸爸mama都要为饭店啊酒馆啊什么的准备村子里给客人的酒菜,所以祭典一直是我一个人。”念子语气欢快,“但是今年没有那么多客人来啦,所以不止爸爸mama,大家几乎都可以放假好好享受祭典——” 无论是谁都能开心地游玩;即使是在店铺里忙活到腰酸背痛那也是带着经营自家、与邻里互动的幸福的辛劳:一同构建的并非是迎接客人赚取钱财的祭典,而是整个村子的狂欢。即使是龙池,就算不是龙池,也可以完全体会到其美妙之处。 她仰头看着那些早早就被挂起的红色纸灯笼,心比双眼更先看到它们在夜幕下温柔地洒下光芒的场景,心中的期待也因这寄托着人们爱意与快乐的照耀而闪烁—— “真想快点参加呢,祭典。” 龙池只是想象就不由自主地微笑,满含期待地道。 为祭典提供游乐活动的小铺绵延了整条贯穿村子南北的主干道,大致与村内的住户数相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出摊。 “以一家人为一个单位的话就可以方便地轮换看摊,这样就能让每个人都可以逛到祭典。”念子是这么解释的。 正说着,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拔腿向不远处一间小铺跑去,还挥着手喊道:“玉婆婆!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吗?” 龙池挑了挑眉,迈步跟上去。 玉婆婆是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她的脸上生长着时光锈蚀出的斑点,皱纹密布,纵横深刻。即使是被念子问好,眼神也只是有一瞬间的凝固聚焦。接下来就又变得温柔而涣散—— “是念子啊,我身体很好哦。”她靠在被铺满了柔软靠垫的藤椅上,微笑着拉着念子的手,“好久不见念子,念子又长高了。”她慈祥的视线转动,落在龙池身上:“啊,这位小姐是……?” ”您好,叫我薰就可以了。”龙池说道,“目前暂居岚山,对村子的祭典很感兴趣,所以今天来看看。” “就是这样!当薰姐的导游可是村长交给我的任务!” “这样啊……”玉婆婆沉重又缓慢地点点头,抬手指向自己的铺面,“既然是客人,不嫌弃的话就带一样走吧,也算是老婆子我的心意。” 龙池转头望去,小小的铺面上绣品精致,更有许多手链一类的的东西。在桌子的边缘更是垂挂着手链编织原料的各类线绳,如同五彩的帘幕。 “玉婆婆以前是皇宫的绣娘呢。”念子轻声介绍,“她编绳的手艺也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薰姐要是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话,可以让婆婆教您编一条手链送给心上人的。” 心上人好像意有所指,但龙池就是会吃这一套。她拉开铺面准备的小凳坐下,手指在线绳垂落的瀑布中撩起波纹,最后选中了一根深黑缠银的线。 玉婆婆从桌下拿出一个小盒,里面是各色流光溢彩的、中间穿过孔的珠子。龙池一眼能看出里面的珠子有的廉价,有的昂贵,而玉婆婆却毫无区分地把它们都放在了里面。她好奇地拈起两颗原料价格相差悬殊的珠子,问:“该怎么定价呢?” “都是十文钱。”玉婆婆道,“心意的事情,最讲缘分。” 龙池笑着叹了口气,放下那两颗珠子,仔细地看起来。她怀中的修格斯睁开眼,探出头探出手,按住了盒子角落的一颗。 “……这个吗?”龙池拿起来,放在日光下仔细地看。 那是一颗黑色的珠子,有着很高的反光度,银白色的光带仿佛一条猫瞳孔的细线,会随着珠子的旋转扩展、收缩,转动。 “猫啊……” 龙池想起离家好几天的白石,心中突然涌上思念,就连他大猫一般沉默又闷热的拥抱都一并想念。 “就这个吧。”她说道,“但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编手链呢……” 五郎从善如流,掏出钱包摸出十文钱来交给玉婆婆。而老人家温吞地收了钱,简短地教了龙池编织手法之后,便又靠回了椅子里。 “五郎不编一个吗?”龙池问道,“送给妻子?” “工作期间,这怎么能……” “没事啦,我允许了。总要带点伴手礼回去的。” 他犹豫了会儿,又交出两个十文钱,局促地坐下,在小凳上生疏地编起来。 而念子,在玉婆婆面前打开了龙池送给她的点心盒,拈起一块柔软又不粘牙的糕点放在了玉婆婆的掌心。 “一起吃吧。”她笑着说道。 游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算是在不同的摊子上仅仅只是短暂地驻足停步,日头也已经缓缓偏西。念子将她带到作为今日游览终点的小河旁,宣布已经逛完了整个村子。 “我今天还有任务,要沿着河道把灯放好才行。”念子说道,“晚上大家会在这里放纸船,上面点着蜡烛。纸船会顺流而下,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发光的河流……很漂亮吧?” “星河…么。”龙池的回忆被唤醒,眼角眉梢里透露出甜蜜,“确实不赖。” “所以,为了指引纸船的道路,我得在岸上点上灯,这也是为了防止到时候有人因为看不清河水而失足。不过应该没关系,因为平时大家也都会去河边散步的——但这样看上去好看嘛。”念子看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但因为我是熟手可以勉强做到。薰姐就回去吧,这时候大约也在慢慢热闹起来了。” “没关系。”龙池道,“我们来帮你吧。五郎,你去对岸,我们在这里一起,一定能很快做完的。念子也想早点去玩的,对吧。” “……”念子短暂愣怔,随即重重地点头,“那就拜托了,薰姐!……以及五郎先生。” 点灯并不需要什么技巧,只是需要耐心、细心,以及关爱他们的同理心,才能在放灯时确保灯与灯之间的间距正好,不会遗留下无法被光照亮的河岸。 两人边聊边放,远处五郎的身影在河道最宽处几乎都消失了,只有同样亮起的灯证明着他还在这里。 而龙池,脚下忽然踩住一汪水泊。她本以为是河岸被河水侵蚀,便想着要看清再决定是否要绕开点灯。然而,烛火一接近,映入她眼帘的满目腥红几乎让她停止思考。 血池……? 新鲜的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举灯四望,却并无他人,就连是否有离开血泊的脚印都无法辨明,唯一能看到的延伸仅仅指向正在放置灯具位置的念子。 “怎么了吗?”念子发现她没跟上,回头问道。 “不,没什么。” 龙池面不改色,望向河流对面的灯火——水流逐渐收束,想必和五郎很快就能汇合了吧。今天她没有带鹰出来,只能让五郎去汇报不可。 不……说到底,那个怪物真的来了这里吗?为什么非要在这个特殊的祭典上杀人捕食呢?明明是好不容易的、多种“缘”造就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祭典,却要因为这种事被毁掉吗? 抑或是,血池事件的祸首也是“缘”的一部分,所以在这个时候到来索取相应的回报。 绝不能让它被毁掉。 龙池紧握着手链,此时仍天真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