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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赤,骂无可骂,当然她也不能骂出口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陆克寒没拦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优哉游哉地走到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前,挑挑拣拣地选了一盒雪茄,捏出一根来点燃。 雪茄的芬香很快飘过来,珺艾不免吸了一口,劝自己放平心态,不然老是被人耍着玩。 男人转身一靠,靠在桌边抄着手肘,两腿长长地撑在地板上,浑然天成的低调凶悍和体面的大佬气派自然地发出来。 珺艾不得不承认,他这样子,很能让无数女人无条件地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找我什么事?” 珺艾咬咬牙,却是娇柔地笑了一下:“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陆克寒仿佛看到什么极其有意思地事情,眼里带着兴味:“哦?你说。” 既然要低头,就低得干脆漂亮点,珺艾忽然生出了无限地勇气,应酬嘛,总不就是这回事?让别人脸面好看点,让人多笑笑,很多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珺艾忽然福至心灵,骤然能够领会安少峯那边高水准的和悦做派,不由对峯哥愈发敬佩,对峯哥的亲大哥,愈发的鄙夷。 她去茶几上捡了茶壶,茶水早就冷了,于是在屋子里转一圈,没看到开水瓶。 她走到门边往里一拉,一个保镖模样地男人差点歪进来,等他站好了,珺艾道一声劳驾,有开水么? 忙活一通,珺艾沏出一壶热茶来,手艺且不论,姿态差不多也到位了。 双手捧着茶杯送过去,盈盈地望着安少峯:“您尝尝?” 陆克寒并未立刻接过去,扫过她的脸庞,又扫她端茶倒水的手,皮肤洁净细腻,手指莹润白皙,扣着牡丹花白瓷的茶杯,好看倒是还好看。 他搁下雪茄,就这么接了:“你倒是会使唤我的人。” 珺艾笑,不笑不行:“不是那个意思。” 陆克寒垂眸勾唇,轻吹一口茶叶,淡抿一口:“口才还要加强些。” 年轻女人尽力伪装,然不到火候,无暇地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简直比唱戏还好看。 陆克寒端着茶杯往沙发那边过去:“什么事你说。” 珺艾亦步亦趋地,俨然是个小媳妇的模样:“货船那边出了点事,望陆老板这里再给我宽限点时间。” 张总让她过来找陆克寒说好话,让他尽早结束检查使船只上岸卸货,珺艾可不答应。货船的事是大事,要使力也轮不到她来使,这顶大帽子扣到她头上怎么行?不说成不成,成了她反倒还要欠上“陆先生”一大笔人情债。 这凭什么?当她圣母在世,为个不相干的人丢脸求情? 可见张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她也不怎么怪他,张总被逼的没办法,损失是定了的。至于人来了,多说一句是说,多两句也是说。 陆克寒可没那么好打发:“虽然我们没签合同,但是你要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出口就是诚信,不容反悔。” 珺艾只觉自己的脸,大概在默默地皲裂:“如果您等不及了,定金我愿意双倍退给你。” 陆克寒挥手:“不是那回事。” 珺艾盯住他,深茶色的眼珠子在日光下亮晶晶地,将“那是哪回事”尽数写在脸上。 “如果我给你破例了,以后我要怎么办事?” 珺艾深深地吸气,强颜欢笑笑颜如花,屋子里静了好一会儿,她又开始磨,道大家互相体谅一下成么,以后安老板有什么吩咐,她自然会全力配合。 也许陆克寒等的就是这句话,冷淡着问:“当真?” 珺艾连连点头,点完后后背忽的生了冷汗,自觉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看在少峯的面子上,我再宽限你半个月。” 说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右手扬到下腹扣上西装的扣子:“走吧。” 珺艾嗯了一声,以为这一回合好歹能让她喘口气,没料男人被人簇拥着上了车,车门还开着。 陆克寒压着脑袋叫她:“还愣着干什么,上来。” 相会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过得比一个月还要漫长:“不用您送了,我自己叫车回去。” “谁说要送你了?” 男人看着还算平和,只是话不太好听:“正好缺个女伴,陪我去应酬应酬。” 珺艾进退两难,陆克寒简单一句你刚才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把她生生的拱上了汽车。 —————— 作陪 16.作陪 珺艾一身疲惫地回到小公馆,比起体力上的疲惫,她的精神显然是被摧残过后奄奄一息的玫瑰花。 细数着一片片凋零的花瓣,她把自己泡进装着热水地浴缸里,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 好在一个礼拜过去,珺艾没接到陆克寒的“邀请”,她要面试新的招工。 这回她就往活泼伶俐的上挑,虽说她是老板,追求的还是合作共赢,再让她背上拐带纯良大学生的罪名,她是万万不干了。 赵太太对她发出要约,珺艾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只身过去赴约。 “最近生意如何?” 珺艾早已跟她混熟,赵太太芳年三十四五,长得端庄貌美,膝下没有孩子,可能正是如此,渐渐地放松对珺艾的肢体上的管制。珺艾也看出这女人大抵万分寂寞,夫人宽宏大度,从来不管自己丈夫在外面的风流韵事。那赵先生也给她面子,向来做的隐秘,不会让夫人在外做人难堪。两人算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好夫妻。 珺艾让赵太太把小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她吹吹捏捏,陪她说一些笑话。 芝惠歪在鎏金的西式大沙发上,端着水烟吸着:“你要是有难处,记得跟我说。” 她看珺艾的眼神,多少有几分慈爱,珺艾领会她的好意,笑道:“上次不就拜托您了?反正我现在,要是有事,第一个就会思念您。” “rou麻!” 芝惠踢她一脚,将小腿收回去,笑脸渐渐消沉:“那个德芬,就没你懂事知分寸。” 珺艾说怪我,怪我领来的人让你不开心了。 芝惠轻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请她做人家太太不愿意,非要贴着小白脸屁股后面走。” 珺艾听着就算,她从没当芝惠是个毫无私欲的纯良好人,大家处在一块儿,也是各取所需。 从赵家出来,珺艾刚回到店里,客厅椅子上坐着一团矮壮的东西,她想把踏进的腿挪回去已经是来不及。 张总大叫一声您回来了,珺艾嗐了一声,跟他打马虎眼。 原来是货船那边仍旧没有进展,这让两个人都不好受,谁叫陆克寒非要咬定着做她这个生意? “你就不知道去打点打点?” 张总哭丧着脸:“谁说没有?老子都快破产了!” 不光你破产,我也要跟着倒霉呢! 张总告辞后,珺艾也坐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六点钟回去。 她没等到安少峯吃晚饭,打电话去警察署,那边说他去招待南京来的上级了。 及至九点多,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珺艾拉开门出来,水灵灵地散发的潮气。 少峯柔和的面上带着压不住的意气风发,一手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