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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人才站没一会儿,便眼尖地瞅见有个丫头鬼鬼祟祟,躲在树后面看,距离太远看不清脸,只约莫瞧见个轮廓,像是朵儿失贴身的大丫头。 宋芷跟着孟桓进屋后,透过窗还能隐隐瞧见外头正卖力种着海棠的家丁们,那海棠的位置是特意选好了的,从他的窗前抬头望出去,一眼就能看到。 孟桓看见宋芷放在桌上看了一半的书,拿来翻了翻,见是程颐的,复又放下,他对理学研究不深,也没什么太大兴趣,笑了笑,道:“你没再写什么了吧?” 宋芷不乐意听他说这个,将书夺过来,道:“没有。” 写是没有写了,反正挂在他兴顺胡同家里的床头上了,一抬头就能看到。 孟桓调侃:“哟,费这么大力气送了礼物,不仅不答谢,还摆脸色给我看呢?” 宋芷:“挟恩图报!” 孟桓接道:“我不是君子。” 宋芷被他噎得没话说。 孟桓:“想想要怎么答谢我呢?” 宋芷踌躇了半晌,说:“要不给你画幅写真吧,行么?” 这个回答原不是孟桓想要的,倒也是意外之喜,一口答应:“好!” “现在画么?”孟桓问。 “嗯。”宋芷点头,当即铺开一张宣纸,把颜料都调好,备在一旁,看了孟桓一眼。 孟桓非常配合,赶紧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摆了自以为很酷实际很二百五的姿势。 宋芷不由有些好笑,唇角弯了弯,低下头,落下第一笔。 可宋芷在写真全程,并没有怎么看孟桓,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低着头,孟桓坐得久了,有些无聊,就问:“你们画师写真,都不看人的么?” “这画出来若是不像,可怎么好?” 宋芷头也不抬:“知道什么叫成竹在胸么?” “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这一句,孟桓是知道的,顿时觉得被取悦了,也不管他那二百五的姿势了,凑上来想要看。 宋芷却不给他看。 “等画完了再看,现在不许看。” 孟桓嘀咕:“你这画师,规矩挺大啊!” 宋芷道:“不乐意?不乐意就不画了。”作势要罢笔。 “画画画!我不看!”孟桓连连保证。 宋芷忍住翘起的嘴角,潜心作画。宋芷画的乃是孟桓舞枪的模样,身着一件藏青色衣袍,腰间坠了一枚暗红色的避者达,银枪斜指,视线落在枪尖上,目光比枪尖还要锋利,红缨随着他的动作而飞舞。而且为了显得更英武神勇,宋芷给他画了一只好的左手,而非缠成猪蹄的左手。 为了精益求精,宋芷画得很仔细,细节到连袖口的海浪纹都画得清清楚楚。 过了许久,孟桓等得心痒难耐了,宋芷才终于长吁一口气,放下笔:“完工!” 孟桓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几步走到宋芷身旁,低头一看,乖乖,画得真是好。 孟桓对着画瞅了又瞅,连连赞叹,这比本人还像本人,说要装裱起来,挂在自己卧房里头,宋芷都被称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孟桓突然冒了句:“子兰,你这扎马步的时候,都是在干嘛?” 宋芷顿时磕巴了。 孟桓还要调笑:“让你目视前方,你都在看哪儿呢?” 宋芷憋红了脸,半晌,小声说:“看你。” 孟桓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直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升起些不怀好意的笑,一边将墨迹尚未干的画小心收到一边,一边轻声道:“半天不见,胆儿肥了呀!” “哪有。”宋芷说。 “我看有。”孟桓握住宋芷的手腕,将人一拉,再一推,按到了书桌上。 孟桓这些日子将左手养得好了些许,裴雅来换过几次药,但每次都还是给孟桓缠成猪蹄。 孟桓用一只手制住宋芷后,心里又感叹了一句:裴雅这个废物,这左手也太不方便了。 “少爷!”宋芷唤了一声。 孟桓突然记起上回他在书房里这么做时,伤到了宋芷,连忙松开手,摸了摸宋芷的腰,问:“没撞到吧?” 宋芷怕痒,孟桓一碰他的腰就痒得直躲,红着脸摇头:“没有。” 孟桓放了心,突然想起这不是在书房,是在宋芷房里,有床的,于是拉起宋芷的手,带他到里间去,宋芷看明白他的前进方向,不肯走,蚊吟似地低声说:“少爷……能不能,就在这里。” 他怕到了里间,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 谁知孟桓转头看了他一眼,说:“莫非你更喜欢在书桌上?” 宋芷的脸“腾”地烧起来,辩解道:“不是的……” 孟桓笑了一下:“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宋芷暗道:就是怕啊…… 然后孟桓无视了宋芷的反抗,将人连拉带拽地带到了里间,一用力,将人丢在床上,而后覆了上去。 宋芷整个人都懵了,推拒着孟桓的胸膛。 “少爷!别……” “嘘。”孟桓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不然你觉着,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宋芷更惊慌了,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孟桓,又无辜又无措,人却被压得死死的。 坏了,宋芷想。 孟桓被他看得都不忍心了,又有些隐约的不悦:他就这么不愿意?低头亲了亲宋芷的眼睛: “别怕,我不对你做什么。” 宋芷才不信。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东西顶着他了。 “我就抱抱你。”孟桓说。 孟桓说话算话,果真只是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别的什么也没做。 宋芷慢慢放下心。 只听孟桓问:“你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 宋芷的身体猛然紧绷起来。 孟桓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头发,说:“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往前我就问过你,可你不肯说。我只是觉着,普通人家绝养不出你这样的气度……你的爹娘不是普通百姓吧?” 宋芷人身安全还遭受着极大的威胁,在说与不说之间只犹豫了一瞬,便果断选择说,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我爹……是一个英雄。”宋芷这样开头。 “原本在朝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爹还是京官的时候,我随他在临安住了几年,后来爹因主战被贬,我们才举家迁到铜陵。” 铜陵便是后来发生丁家洲之战的地方。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