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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听猪叫唤。 没错,这是谢晚成的原话! 可把文曲气得头顶冒烟炸了肺,勒令武曲一道扫他出门! 谢晚成只得做回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为防再次身陷囹圄,起初他只在京城外落脚,晃荡几日,安身之地便往京城开始缩近。 这天他扮成个蓬头垢面的落魄乞丐,掂一破碗,手拄打狗棒,上挂一只脏透的酒葫芦,打算去城里走一遭。 当他偎在酒楼外墙脚,瞥见对楼楼阁里站窗口的连齐时,恍然明白自己数日的谨慎纯属杞人忧天。 取与舍之间,显而易见他已被那位王爷舍弃。 不论外间如何风云变幻,最终必然奔刑部牢狱而去,只要把握关键,以一持万,孰能奈他何。 谢晚成不轻不重得叹口气,忽闻叮一声,一枚铜板孤零零躺破碗底。 他抬起头要致谢,目光和楼上的连齐对个正着,连忙顺手朝路人掂破碗,哀声连连,“大爷大婶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这随机应变的本事堪称一绝。 待他再次看向对楼窗台,连齐已不见人影。 他紧跟着捞起打狗棒折身混进人群。 疾走一会儿,他缓下脚步,回头望一眼,暗暗松了口气,想是自己多心。 可一回头他蓦地惊退三步,连齐赫然出现在面前,那张脸愠怒明显。 他生扯出个僵硬的笑脸,把破碗伸出去,声音有些飘虚,“大爷,行行好~” 连齐一把夺下破碗,“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谢晚成自知暴露,却有恃无恐,又恢复昔日神采,“怎么的,要打架我奉陪,就怕你没这个时间。” 连齐直直瞪他半晌,最终垂了眼把破碗朝他怀里丢去,一言不发得走了。 谢晚成站在原地好一会,不知作何感想,索性把‘家当’丢路旁,抱着脏葫芦拐进了一家小酒馆。 第49章 御史大人做事雷厉风行,从朝官口中收集来的供状垒成厚厚一沓,摆在刑部尚书办公桌案上,足够查上个一年半载。 曲同音明里愁眉锁眼,暗里乐不可支。只苦了徐靖云,三天两头出公差。 此案拖拖拉拉月余毫无进展,棘手程度可见一斑。 却这日,徐靖云马不停蹄地打邻城回京,前脚刚到刑部府,还未来得及与曲同音说上一句话,一队铁甲禁军像是算准了时辰直直闯入,威风凛凛地傲立正堂。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二人皆懵住。 为首的竟是禁军统领肖何,他一手压腰间佩剑,神色冷漠,连虚与委蛇的礼数也不屑一词,“皇上有令,传两位大人进宫面圣。” 禁军齐齐往两旁后退三步。 这等架势非比寻常传见朝官,曲同音心知不妙,但眼下已无回旋之力,只得随禁军入宫。 为官多年还是首次在皇帝寝宫面圣,曲同音一路走得屏声静气,入殿即跪。 皇帝称免礼,他便规规矩矩起立,这时才余光瞥见一旁早站着个御史大人。 “曲大人,方才朕已询问过御史大夫,看来怀敬王一案甚是棘手。”皇帝老迈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回皇上,因尸身腐坏无从辨认,人证无法指认,故此一时难以定案。”曲同音回道。 皇帝咳了一声,老太监忙端痰盂近前伺候。 曲同音稍抬头瞄了一眼,只见床榻上的人影动作迟缓僵滞,想是中风遗留症状,龙体尚未恢复利索。 一阵清嗓过后,皇帝似乎气息舒畅许多。 “如此说来,怀敬王含冤受屈也不无可能。” 曲同音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看一眼徐靖云。 徐靖云倒能听出话外音,迟疑片刻还是不问自答陈述一句,“微臣断不敢诬陷王爷。” 曲同音暗暗松口气。 又听皇帝幽幽道,“朕近来静心思愆,这几年里多松懒懈怠,大理寺与刑部二司联手拿一个江湖盗贼束手无策,可谓见所未见。” 皇帝说完这句,就剩一阵子粗重的喘息。 “微臣无能。”两人跪地齐声请罪。 “是朕钟漏并歇昏聩无能,懵然不知朝中有人结党营私沆瀣一气。” 语声虽平常,却让殿内三人战兢。 那御史大夫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十指紧抓袖口忐忑不安。 香炉忽然爆了声响,直把他吓得抖了三抖。 随之一声长叹,又闻皇帝发话,“罢了,此案你等协助即可,无需再管。” 三人喏喏。 出宫的路已无来时那般轻松,两人缄默无言,顶着灰败的脸色,走得步步沉重。 皇帝另派人选接手此案,定是对他们起了疑心。消除疑心并不难,难的是怀敬王该如何跳出火坑,只怕是此后凶多吉少。 一出宫门,禁军统领肖何便迎上前来。 依旧未施礼,皮笑rou不笑地冲二人道,“皇上命下官全权负责怀敬王一案,还请二位大人全力配合。” 言罢对左右使了个眼色。 左右禁军提枪,白晃晃的枪头抵在他们背后。 曲同音冷声道,“本官自当配合,可肖统领此举倒像是羁押本官。” 肖何微微躬身抱了下拳,盛气凌人之状诚然令人齿冷,“下官也是奉命办事,曲大人见谅。” 奉谁人之命不言自明。 曲同音的脸色立时又白了一层,悬着的心一路跌进谷底。 春末的风,席卷万物,混浊的气息里似乎掺杂了丝许血腥味。 这风飘入王府,却是墨香馥郁。 西厢院。 文无隅立定的站姿维持了一个时辰,双眼半睁,身子略微摇摆,整个人显得很是疲累,似乎风再大点能把他吹飞去。 无奈他得识抬举,必须一动不动,因为王爷纡尊降贵,正亲自碾墨执笔为他作画。 画像基本完成,只是渊澄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妥,来回修饰数十次还不罢休。 “眼睛睁大点!” 突然一声叱喝,文无隅忙掀起眼皮瞪圆了眼。 丈远外王爷对着画架啃笔杆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踌躇不决的模样,真真罕见。 “差不多就行了吧,站不住了。” 文无隅口干舌燥,终于抒发出心中不满。谁知王爷是否借作画为名行体罚之实。 渊澄斜他一眼,居然不计较,冲他招了招手。 文无隅拖着步子磨了会儿地,两条腿才算利索,走近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三尺素缣上俨然一副写意与工笔相融合的完美之作,水墨分五色,却似有千般变化,或清或浅或浓或重,虚实相间的景色如梦如真,白袍君子衣带翩跹仿若仙家下凡破画欲出。 文无隅凑近了盯着画中人,乍一看和他三分相像,细看之下,似乎更多了几分,可反复看几眼,这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