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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 文无隅延颈一瞧,险些跌下床,好家伙,烤鸡烤鸭烤鱼烤猪蹄,俱是荤食,幸亏另两盒有几样素菜和小甜点。 渊澄扶额,“这些我府里不都有。” 文曲垮下脸,略委屈,“我刚才说了不知道带什么。” 文无隅捡盘甜点,往嘴里塞,边赞道,“好吃,这个王府没有,王爷尝尝?” 说着递出瓷盘。 渊澄看了眼红红绿绿的圆团子,兴趣不大。 文无隅却站了起,捻一颗凑他嘴边,渊澄好歹是张了口。 主仆三人表情如出一辙,直勾勾巴望王爷道句好。 “还成。”渊澄品罢,主动捡了一颗。 明明表情动作俱到位,显然很是合口味,偏吝啬得没句赞美之词。 文无隅微不可见地摇下头,俯身又去挑了盘糕点。 渊澄坐下床榻,顺手拿走他手中的瓷盘,吃得心安理得。 文曲打进门就瞧见偌大一张矮得出奇的红木床,直觉告诉他不该问的别问,于是撩起衣裾席地而坐。 他如今的扮相俨然是个有钱人,只是举手投足仍欠矜持。 渊澄觑他一眼,眼角噙笑,“文老板,生意可好?” 文曲手撕大鸡腿,武曲一只自己一只,无所顾忌地开始啃咬,“可好,每天饭点楼上楼下都能坐满,有时还排长队呢。” 文无隅冁然,深感吾家有儿初长成,长歪长裂不要紧,重要的是终于不必靠他谋生。 渊澄似见不得文曲安逸,话锋一转,“生意这般红火,我的那份几时给我?” 文曲一大块rou含在嘴里愣住,“哈?什么那份?” “分红,怎么也得五成。”渊澄比出五根手指。 文曲讶异地望文无隅,“主子,有这事吗?” 文无隅同款讶异望渊澄,“有这事?” “有,”渊澄拿圆团塞他嘴,“点翠楼怎么来的你没数?” 文无隅囫囵吞进接道,“白来的,刘大人怎敢问王爷要钱。” “那也是看我的面子,这你不能否认,只要五成分红已是贱卖,你们想空手套白狼?” 话到这份上,破财事小,王爷面子事大,文曲两道眉毛塌拉成八字,“那…王爷能不能缓几天,最近有点周转不开……” 这厮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大为长进,渊澄自是乐不可言,憋着笑意又道, “点翠楼还是小了,你就没想过扩展财源?” 文曲虽然爱财但生意经根本念不来,怯声弱气老实巴交回道,“我从没想过。” 渊澄瞟了眼气定神闲猛吃点心的文无隅,忽然兴致缺缺,原想玩笑文曲,可奈何这家主子护犊,一点也不配合。 却文无隅这时说道,“王爷可饶了文曲吧,他呀人头猪脑哪想得了这多,你行行好给指点指点,拿五成分红抵一条发财道,只赚不赔,是吧,文曲?” 文曲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王爷有什么高招?” 渊澄别他一眼,微抬了下巴摆起架子来,“我这条发财路光五成可不够。” 文曲又摸不着头了,睁大眼一顿眨,“王爷还想要多少?我家主子天天陪您吃陪您睡,都成三陪啦,等于是卖给您了,自家人别计较那么多嘛。” 既是卖,还敢称自家人,这逻辑不得不服。 文无隅一口恶气堵胸口,果然青出于蓝,为了钱自家主子也可拿来抵账。 看文无隅受气,渊澄乐得笑声成串,而后款款道来, “点翠楼在城南,你往城北开家分店,待生意步入正轨,再进驻城东,如此四面八方遍地开花,不出十年,京城首富便是你文老爷!” 首富这个字眼,顿时让文曲双眼冒金光,激动地直拍大腿,“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改天我把那五成数出来,亲自送王爷手里!” 这二人传授生意经时,文无隅默默把几盘点心一扫而空,对于王爷的生财之道不予置评,纸上谈兵谁都会。 “不着急,你留作周转。预祝你财运亨通,文老板。”渊澄郑重其辞,有模有样地抱拳恭祝。 “谢王爷指点,小的赚了钱一定不忘王爷大恩!”文曲紧随其后牢牢抱拳。 文无隅哑然,捧着鼓鼓的肚皮各看一眼,两人这么对坐着互相作揖,颇像结拜异姓兄弟,搞笑。 正此严肃之时,连齐匆匆叩门,紧而回禀, “主子,丧仪官宣丧,皇上驾崩…” 一室的悄寂。 好半晌才出个疑惑的声音,“驾崩…是死了?” 渊澄沉沉叹一记,“是的,皇上驾崩,你的发财大计必须暂缓了。” “为、为啥?”文曲莫名舌头打结。 “国丧期间,万民素衣简食,禁宴请礼乐。”文无隅解释道。 文曲咬唇,耷拉着头似有些愤懑。 这厮无知者无畏,胆大包天,敢露出这副表情,文无隅捡一颗小果子半分不留情掷他脸上,“富贵在天,取财有道,你作的什么模样,不要脑袋了?” 文曲抓抓脸,讷讷应声,“知道了,我躲家里不出来可以吧。” 也知连齐特意来禀,可见事关王爷,自觉收拾一地狼藉,“那我和武曲告辞了,过些时间再来看你。” 第66章 那厢扯七扯八摇了半晌船桨的谢晚成目送连齐匆忙离开,没多久便看见文武曲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府。 到底是心肺不全,一国之君皇帝驾崩,俨然不影响文曲的心情。 回到点翠楼他便四处张望,看别家店铺挂起白布换上素服也忙活开。 谢晚成得闲,和武曲两人悄悄躲二楼角落私语。 一来谢晚成不大懂手语,二来防着文曲突然上楼,武曲拿指尖沾水在桌面写下一行字。 王爷下月生辰,主子意在那日行动,由他拖住王爷。 谢晚成两眼发亮,他等这天等得够久了,却见武曲又落字。 皇帝驾崩意味着新君继位,自古新皇登基不免大赦天下以恩泽百姓之名笼络人心,文无隅在最后关头要他们暂且静观其变,若出意外再依计划行事。 江风翻飞,桌上水字渐隐,半分不留痕迹。 现下京城民间不乏谣传,说钟氏皇帝诡诈窃取齐氏天下,只是当朝掌权者自顾不暇,无人站出来制止谣言。 谣言并非空xue来风,却尚未疯传,可见定有人在背后策划,不消想此人是谁。谢晚成不明白的是其更深一层的目的。 他闲云野鹤浪荡江湖半辈子,不问世事不爱权御,又岂知,康代齐而立遗留下来的祸患不久又将是一场无声的政变。 国丧大礼持续三日,寺观鸣钟不绝,百官素衣缟冠,京城遍插白旗,香烟沉凝遮天蔽日。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四海同庆之时,朝臣们多怀顾望,绝口不提讨罪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