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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直望着连齐的文无隅, “怎么说?神仙福地白云观被你找到了?” 连齐略显苦脸,他习惯于将大小事宜一一回禀,谨慎让他不敢擅作主张遗漏掉自认为无用的消息,而那些无用的消息在主子看来或许大有用处。 娄瀛山山高林深地势峻峭,白云观楼宇以墨绿为主,二者相互掩映,此前派去的人能寻到白云观,说费尽千辛不为过。 观内众道,自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一派怪人,整日念经打坐,视来客为无物。 连齐等人在楼外徘徊数日,才有个道士前来接见。 然而接见也非接见,只是带来居静道人的几句话,和一捧香烛纸钱。 “那小道带话说,让我等下山之后代为祭拜山脚下的文姓孤坟。” “还有呢?” “还说,若是遇见来自白云观的云游道士,转告他们,玩够了就回山上去,承继修道大业。” 文无隅渐渐眯起眼来,听得最后一句,干脆笑没了眼,仰倒床上乐不可言。 渊澄也跟着笑弯眼,“你师父预备让你继承衣钵?那姓谢的呢?” 文无隅断断续续道,“下山前师父有言,哪个迟归哪个接他老人家的圆座?吾和师兄约定,二十年内不回观。” 连齐禀罢,杵一旁无所适从,总感觉这一趟娄瀛之行,讨了满怀的尴尬。 渊澄挥手示意他告退,赤脚踩上床榻盘腿而坐,“你师父是个有趣的老头吧?有机会给我引见一下。” 文无隅也把两腿收合盘坐,“王爷想出家?” “定要出家才能得见尊师?” “那倒不是,吾以为王爷拜入师尊门下,修炼三年五载,宗师之位非你莫属。如此吾也好归,若不然,得二十年之后才能给王爷引见,一旦回去,便再也出不得了。” 渊澄煞有介事地频频点头,“为你的自由着想,不见也罢。” 留候的小厮叩门,“王爷,该换药了。” 文无隅很自然地欠身,看架势似要揽下这差事。 王爷没说不许,小厮便自觉退下。 而后就是一段羞于人闻的对话。 “你到底会不会,轻一点…” “这样呢?不痛了吧?” “还是痛,再轻一点,慢一点…” “已经够轻了……” “嘶~” “对不住,对不住,一下没控制住力气……” “照你这么下去,我得痛死…” “那长痛不如短痛,王爷忍一忍…一会儿上药时该不会痛了,可好?” “……来吧。” 第65章 这天,一辆普普通通的四轮马车停在距离王府还有百丈远的空地。 好一会才下来三个人,其中两人手肘上挂着四个大得夸张的食盒,以至于走路姿势活像只鸭子。 蹒跚至正门,文曲瞪了眼谢晚成,意思让他按约定行事。 约定其实很简单,便是由谢晚成叫门。 谢晚成这次没抵赖,收到眼神就抱了拳踏前几步,“小哥,麻烦通报一声,文公子的两位家仆求见文公子。” 王府侍卫探头看向墙根被食盒压得气喘吁吁的二人,文曲皮笑了下回应,侍卫自然认得他,道了声稍等,便往府里去。 没多久只见连齐孤身出来,扫三人一眼,“进去吧。” “走走走…” 得到准许,文曲扛上食盒催促谢晚成入府,谢晚成却退让一旁,“我就不去了。” “为啥?”文曲问,都到门口了来个不去是几个意思。 “我,”谢晚成拧眉,故作忧郁,“暂时不想见他。” 不想见谁,文曲没问,这话耳熟他前几天才讲过,于是朝谢晚成狠狠翻白眼,领着武曲进门,轻车熟路往西厢去。 连齐并未尾随,依然站门口,两人左看右看终于是对上眼, “你真要在这等?” “方才不是说了。” “你不想见文公子?”连齐又问,惯有的面目表情。 谢晚成够起个意味不明的笑,“我其实只是顺道看看你。” 连齐老脸一僵,眼神忽地冷下几分。 谢晚成见状噗嗤笑出声,“你这人老是那么正经,实话跟你说,我是不想见你家王爷,看吧,手下都没好脸色,更莫说他,我何必自讨没趣。” 连齐别他一眼,正欲转身,谢晚成又接着道,“左右你也没事,咱们随便聊聊?” “聊什么?”连齐冷冷淡淡问一句。 谢晚成没觉出自己此刻也是自讨没趣,抬手指那头马车,“这么一里一外站着被人瞧见多不好,烈日炎炎的,去车上歇会。” 两旁侍卫成功被这逻辑吸引了目光,双双看着他。 连齐犹豫片刻,当真迈开脚步。 “许久不见你之前去了哪里?才回的吧?” 车厢里没茶水没零嘴,两人就这么干坐着。 阳光灿烂,车前两匹马驹交颈嘶喃。 “去了白云观。”连齐回道。 谢晚成怔了住,复问,“可曾见到我师父?” “不曾,不过你师父有话转告。” 谢晚成竖起耳朵甚是认真等他后话。 “要你速回白云观继承大业。”连齐说罢直直看着他。 谢晚成眉心渐蹙,神情颇为凝重,“他老人家不行了?” 连齐眉头不由自主跳了下,“带话的道童没说。” 出乎意料的老实,谢晚成暗笑,“你不了解师父,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呢,再活五百年不在话下,他总想骗我们回那闷死人的地方,自己好逍遥。这话你有告诉无隅吧?他肯定也不当真。” 连齐闷声,微微点了点头。 “我跟他讲好了,二十年之后再做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妥协。”谢晚成自顾自话。 连齐听得这句彻底没了声,此刻已证实文无隅所言无虚,他便不知聊什么为好。 谢晚成却是话痨,把山道之险观邸之妙道众之非同常人一应问个遍。 所谓的闲聊,全由谢晚成这把桨划动连齐这只船,絮絮叨叨也不觉尴尬。 文曲走到西厢院门外,做贼似的先冒了个头探情况,院子里和从前一样,花草盆栽井然有序。 就房门口有一人候立,很是敏锐得看向他。 在那道陌生目光的注视下,文曲踏进门槛,弱弱唤了句,“主子,我和武曲来看你了。” 屋里二人刚又换一轮新药,渊澄因为疼痛额头冒出细汗,面色不是尚佳,一转头看见文武曲负重累累站门口,模样甚为滑稽,立时展眉解颐,见他们放下食盒要跪,便挥了把手,“免了,我看看都什么好东西。” 王爷面善,文曲也便如释重负,拎了食盒挨个打开,“也没啥新鲜玩意儿,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带什么,就把店里卖得最好的几样拿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