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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可真真可爱,您从哪儿找来的。” 江誉瞥了眼已经涨红脸的何若裕,嘴角也勾起了笑容,头一回觉得这人还算顺眼。 这时,江管家端着一碗豆腐花进来,对着丫鬟们道:“没大没小,还不赶紧出去。”将几个笑得合不拢嘴的小丫鬟带走,江管家对江誉道,“少爷,别太宠着这些丫鬟,她们都要反天了。” 江誉倒是一脸无所谓:“江叔,这些做丫鬟的平时整日忙活,已经够累了。在我面前就不用再一板一眼的,她们难受,我也嫌堵得慌,姑娘家还是活泼朝气的好。” 舀起一勺豆花,江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对他充耳不闻的何若裕,状似无意道:“我吃完会去书房书写给娘亲的信,履行我的诺言。” 本来还心中嘀咕,这人怎么如此善变,说不会来吃早膳,现在又跑来。他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这江少爷相处。毕竟两人昨日的一见面就闹了个不愉快,今早药院一出,他也不觉得江誉有多开心。 对江誉早早写信本没报多大希望,如今听闻江誉打算用完早膳就写,心中欣喜万分,举起那碗豆浆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将碗往桌上一敲,瞪着眼睛道:“我吃完了!” 对坐的江誉才将一勺豆花放进嘴里,被这么一吓,怔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将嘴里的豆花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早餐都不能好好吃,论江少爷现在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6章 传书 昨夜一场暴风雨,将苏州城洗刷了一遍,今日倒是艳阳高照,鸟儿蝴蝶都跑出来玩耍。书房外的庭院里空无一人,恰巧成了这些小访客的嬉戏地,鸟儿们叽叽喳喳唱个不停,蝴蝶也在花朵间流连,不舍离去。 突然,书房里飞出一物件,砸在庭院里,发出‘咚’的一声,惊飞了不少胆小的麻雀。有只小鸟大胆些,飞到那东西边瞅了眼,又立刻被书房里的争吵声吓得一跳,赶紧扑腾翅膀离开。 “江誉!你就这么一句‘苗疆有难,速回’,淼淼姨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我们的交易是,你替我打理药院,我飞鸽传书给我娘亲。传书自然需要简短,若是什么‘族母遇袭,圣女无依’之类的都写上去,那这书信不就成了老太太的裹脚布?” “你什么意思?” “又臭又长。” “江誉,你!” “还想用蛊毒?别怪我没警告你,我有蛊毒之王金蛇蛊傍身,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 书房中安静了一段时间。 “若是没话说,就把镇纸给本少爷捡回来。幸好是青铜的,若是摔碎就又要花钱买新的。” 半晌,才看见一个矮个子的少年一脸怒容地跨出书房门槛,恶狠狠地盯着地上无辜的镇纸老半天,才拾起它复而进屋。 “这还差不多。”江誉笑得得意,摇着扇子,一点也不在意何若裕钉在他身上的愤恨视线。若是眼刀能杀人,他也许还会在乎一下,可惜它不能。 “江誉,算你狠。”撂下这话,何若裕气呼呼地甩手离去。 药院里,何若裕粗暴地杵着晒干的蛊虫,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江誉是坏蛋,坏人,大坏蛋。开口闭口都是交易和钱,淼淼姨怎会有这样的儿子。”想到这,手中研磨的动作更是使劲,简直把研钵里的蛊虫当做江誉来发泄,非要将其碾成碎末也不够解气。 只可惜,就算对江誉再多不满,何若裕更不满的还是自己。 手里动作减缓,何若裕只是垂着脑袋,望着研钵红了眼眶。他取出腰间的短笛,伸手轻轻抚摸。这是他离开氏族时,阿妹送他的。 何若裕看着短笛,抬起头自我安慰道:“腾其若裕,不要担心。淼淼姨收到信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这一日,何若裕在药院里待了整整一日,哪儿也没去。他自认耐心不好,脾气不佳,若是今日再见到江誉,保不准会忍不住动手。何若裕拼命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等江誉将书信发出再报复也不迟。 直到夜深,何若裕才摸着瘪了肚皮往灶房摸。除了早上吞了一碗咸豆浆,他今日还没吃过别的东西。远远地,一股淡淡的饭香从灶房里传出。何若裕走近一瞧,发现灶房里空无一人,只点着一根昏暗的蜡烛,火上还炖着什么,水咕嘟咕嘟的翻滚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得甚是真切。 香味有些熟悉,何若裕偷瞧了眼周围,大着胆子上前,揭开了锅盖。一阵鸡丝粥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的肚子立刻就不争气地大声嚷嚷起来,吵得他缩着脖子紧张地四处张望,颇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好在没有引来下人。他可不想被江家的人说,自己这个客人不在饭点吃饭,非要大半夜的跑到灶房里偷食。何若裕动作飞快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鸡丝粥,蹲在灶台边尝了一口,满足地笑了。 屋外,月色正好。 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江管家轻叩房门,得了里头人的允许才轻手轻脚地进门。 “他吃了?” “是的,少爷。何少爷喝了一碗粥,已经回屋歇息。夜色已深,少爷也尽早休息吧。”瞅见伏在案头的江誉只是点点头,没有起身的意思,江管家想了想,道,“少爷,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何少爷,夫人不爱看长篇大论。书信写得长了,夫人反而不会看?” 江誉终于停下手中疾书的毛笔,不答反问:“我现在说的话,他信吗?” 江管家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江誉别提多郁闷了。当初他冒着名誉受损的风险,就是不想何若裕找到江府,而他也可以赢得那顶级碧螺春。现在倒好,顶级碧螺春拿不到,何若裕这个大麻烦还进了江府。最糟心的是,他现在还时时刻刻被人质疑诚信。 这怎么不让他气愤憋屈。 偏偏这困兽般的局面还是他自己造成的。当真是应了他父亲的一句话:做商人,谎言,一个也撒不得。 现在他觉得,但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何若裕都不相信。这认知让他憋气了一整天,宁愿让人备着粥,也不愿去药院把人叫出来吃饭。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夜匆匆过去,也不知是谁在怄谁的气。 第二日清晨,何若裕眼瞅着通体雪白的鸽子扑腾着翅膀离开,只能期盼着它早日将信送到江夫人手中。 小鸽子自然不知它脚上绑着的书信有多重要,它只是一味地往目的地飞。途中路过一间普通客栈,飞累的它停在门口的房梁上想要喘口气。 “咚,咚咚。” 小鸽子被声响吓了一跳,立刻扑腾着翅膀又飞走了。 鸽子歇脚的地方是一间普通客栈。里头,几位常客零星坐在大堂里,一壶酒,几盘下酒菜,聊着家长里短的琐事。客栈老板意兴阑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