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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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日午时,地坛三分,中军,大帐。 玄衣的女道人正在闭目打坐,鹊尾冠,长长绦带自脸颊垂下,衣襟滚红边,衫上绣着掌门独有的火焰暗纹。 你透过元神“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你在注视着她,但她眉尾依旧平稳,额心舒展的命砂也不见丝毫不悦,只是专心感知地龙,手上的拂尘随着法力无风自动。 你看见她背脊笔直如缨枪,威严也瘦削,双肩淡然,深色的玄衣束起她细细的腰身,宽大的腰封缀了一块祝融石,源源不断与她紫府的法力交相辉映,散出徐徐红光。 你看见帐外隐约矗立着持戈的甲卫,太子亲军的银色铠甲分外显眼。 你看见她点认的恩主,也即是大隋当朝的太子,穿过厚重的无音土壁,掀起冰蚕丝垂帘,来到她身前,向她询问地龙的源处、兽潮的时辰。 接着,你看到她睁开眼睛。 艳丽的气息从她迤逦向上的眼角拖出来,你似乎闻到一阵柔软、秾艳的花香,那是刻进你记忆深处的味道,在你常常夜间去寻她的时候,这香气顺着她的身体流动,在幔帐之间甜腻地晕开。 她抬眸望向虚空,似乎全盘在握,轻笑了一声。 霎时,明知元神术是单向的窥探,你却感觉她已经站在你面前,洞悉了你所有暗暗爬生的心思。 “符玉,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殿下,如您所愿,地龙于三日后望云坡过境,届时,兽潮同开。” 又是这虚伪的态度。你在心里撇了撇嘴。 “好!孤这就去布置,三日后,定要让所有北地军在此落葬。” “恭送殿下。” 说是这么说,她并没有起身,太子显然也不在意,兴冲冲离去,少顷,大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法印在四周浮空,一明一暗,闪烁着rou体凡胎看不见的光轮。 你看着她,她也在虚空中看着你,你的元神术炉火纯青,但在她面前似乎全无遮掩。 “师妹,我对隋太子有礼,是因为他以国师之礼待我。” 不知第几次,她依旧这样耐心同你解释。 她肤色极白,颧骨高而眼眸上挑,又偏好与衣衫同色的妆容,整个人便在红与黑的衬托下更加冰冷。但她对你不是,那些与这身玄衣上红色暗纹一样的柔软、魅惑,就只有你知道。 你师姐符玉,赤霄派新一任掌门,接位不过十年就带着所有亲传弟子下山,参与俗世一统皇朝皇位争夺,志在一朝气运的野心家。 自师父寿尽以来,她也是当代修真界公认的——法箓第一人。 夜间的大帐里是很清凉的。无音壁只隔绝声音,大隋太子又送来了极好的极北之地冰蚕丝,行军途中依旧能做到如此,可以说,隋太子举一国之力在供养这位国师的喜好与心情。 想到这,你手上的力道忽然大了几分。 她闷哼,在肌肤薄汗的缠腻中,再度将你揽紧,迫使你停下手间的动作后,她得了空,附在你耳边轻轻浅浅地喘。 她的腰委实细且软,摸上去是柔韧的肌理,向下是突出的尾椎,薄薄的皮肤盖不住骨骼清晰的触感,常常竟令你担心会把她折断,这一点,哪怕你知道她修为高深,早已洗髓换骨,也不曾变过。 感觉到你摸向她腰后,她用鼻尖碰了碰你的鼻尖,含糊问:“怎么了?” 你没有回答,埋入她颈间,被那阵若有似无的花香浸透,包裹,却仍觉得不够,又密密地嗅着,贴吻她的颈侧。 很奇怪的,她是火修,炽热的法力无时无刻不在她体内涌动,她的身体温暖,可是你指缝间挤出的液体却这样湿滑,带着淡淡的凉意。 你挣脱她几近抚摸的束缚,手从她臀后探入,她呢,一个白日里那么寡淡冷情的人,此刻好像完全变了样,柔软且热情地将你裹紧,隐忍地蹙眉,任由你在她身体留下痕迹。 符玉,你的师姐,同时也是你的情人。 你们在人前亦不遮掩关系,只是你从不在白天亲近她。在外人看来,自然是身为掌门的她为了立威,而只有你知道—— “师妹、慢些...” 她艳红的唇在暗夜里咬紧,辗转,微张,靡靡如同被碾碎的花瓣,你附上去吻她,用唇舌安抚她,将她的喘息与口是心非的请求,一并都衔入口中。 她动情地贴近你,双乳挨着你的胸前,膝弯也挤进你的股间,你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心跳,悸动如山火,像她灼热的法力。但你只是在缠绵之中几近自语地想道——那大约是你的问题。 她是你的情人之一,却不是你甘愿为之固守的那一个。 情事之后,符玉华丽的鹊尾冠滚落在阶下,一头青丝散开,铺在冷白色的肩颈上。 她褪了妆的眉眼非但不显得柔和,反而因为去了颜色更加清冽,似笑非笑的时候,有你很是喜欢的一种威仪。 她这个人,生性与清静无为的道家没有缘分,学法授箓的天分极高,更爱斗法开坛,成名前,二十八名宿门派全也打了个遍,声名显赫的散修妖修也都没有放过。 衣食住行更不用说,法衣皆是上好的吞墨纱,用灵品宝箓的原料来做腰带,暗纹使用化形妖兽的精血绘制,自成法阵,攻防兼备,就连鹊尾冠上也要有显眼的赤色光纹,无论昼夜都熠熠生辉。 她出行,坐的是先天法宝,随侍八名弟子负责抬掌门仪仗。她食灵谷灵药,内门开辟了一座山峰,移植来整条灵脉,专门为她培育灵植。便是沐浴所用,修行随用,尽皆是从门派宝库中取出的珍藏。 说一句穷奢极欲也不为过。 但符玉偏偏长了一张正派的脸,冷淡极了,也肃穆极了,平日里行走坐立,风姿卓然,凭此行走天下、降妖除魔,身为掌门安排诸事,都异常叫人信服。 就连眼下正逗弄着你的时候,也丝毫不显得狎昵。 她温热的指腹浅浅擦过你胸前乳尖,你不由颤了一下,引得她浅笑出声。 “师妹为什么恼我?” 这也被她看出来?她符玉是有读心术不成,你心里咦了一声,面上决定装乖:“是师姐今夜颜色太好,一时情难自禁,手劲大了点。” 这倒也算是一半真话,她在床榻间那股劲就是一个字,妖,刚开始那段日子你差点就被她迷得下不来床,毕竟谁能想到?一派大师姐百炼冰化起来,能比弱水还水。 咳咳。真是好一个妖道。 在你这边无穷发散的时候,听你这么说完,她却收了笑容,一双眼睛也有些幽幽地看着你。 她说,“师妹,你骗我。” ——有这么明显吗? 你有点心虚。 她一向纵容你,这你是知道的,否则换个人来说,骗字前面应该加个又。 而她这样傲的人,就连吵架也是不翻旧账的。 要你说,你不是爱强求的人,既然彼此都不快乐,何必要硬凑,奈何她是。 起初她向你逼近的时候,是你与她说,你寡人有疾,你并不专心,不会只守着谁过一生。可她当时如何回应呢,她说既然这样,我便做守着师妹的那个人也无不可。 想回了神,见她还是那副要哄的恹恹样,美人蹙眉,你心头一软,也有点色心顿起,于是试探着说:“要不...师姐你在上面一回?” “这可是你说的。” 她笑眯眯重又精神起来。 符玉答应得太爽快,骤然弯起的嘴角也丝毫不像是受到安慰的样子,反而有点像是...jian计得逞? 直到被她翻过身压在底下,你才暗暗叫苦,为自己美色糊眼懊悔不迭,妖道既当权,岂能容你全身而退?明日可不得腰酸背痛起不来床。 唔... 她开始细致地在你胸前舔舐,唇舌湿热的触感令你无心再想旁事,都到这一步了,你索性破罐破摔,曲起腿夹住她的腰,决定享受这一回——反正跟她夜会就没有哪一次是三更天前睡觉的。 她的那身由吞墨纱制成的法衣全数凌乱,此刻终于也剥落在旁,你们毫无遮蔽地相拥,双腿交缠,你感觉到自己湿润的腿心抵住了她的胯骨,她向上轻轻一蹭,你顿时吸了一口气。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你不是太知道人间花魁是什么风华,但你想论榻间风情,修真界第一等非符玉莫属。 似她这般佳人,同她做与做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你与她的身量是相差无几的,她向下沉,便跟你紧密地贴合,包括每一处的下陷,每一处的丰隆,她双乳柔软而肌肤熨烫,带着令你痴迷的滑腻感,一下一下轻轻剐蹭你的情欲,带着它升潮。 “师妹。” 她留神唤你,低下头像某种鸟类一样啄吻你的唇鼻,却又不久驻于此,只是点水。 你有些焦躁,骨缝里爬出的痒意,渴望她来撞击这些空缺,又想制止她令你失控。 空虚感渐渐满溢,过度的情欲似乎过了边界,抑或是她太会迷惑人心,竟通过肌肤相贴触碰到你内心深处的荒芜。你不明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最早与她相识,你只是尊她为师姐,在她身后看着她野心的脚步越走越远,你懂得她,自然也怜惜她,也崇敬她,可是自从那一晚你与她相携赴青州,杀妖王,你们谈心,交志,归程时又因为寒潮共宿山xue...那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师姐、师姐——符玉,符玉。 呼唤要冲口而出,你不由紧紧合上齿关,咽下这些饱含渴求的迷茫与依恋,你不肯示弱,与其说是不肯,不如说是害怕跟她示弱。 你不愿在她面前失去进退有度的面貌,只因在你过往的经验中,她爱你,不过是因为暂时没人懂她,没有人靠近立在修行界山巅的符玉掌门,假如说,隋太子在国士以外还有其他心思呢?假如那个令她特别待你的原因不再特别,她... “师妹,想要什么?说出来” 她的声音也轻得像吞墨纱一样,撩动你心底压抑的愿望,你扼住她的手腕,她便任由你扼住,只是俯下身,含住你的颈,在滚动不休的咽部舔弄着,也引诱着。 “说出来吧...” 她缠动的腰依然细瘦,却和方才柔软妖媚的感觉截然不同了。 你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了方寸之间,困在她和深渊的夹缝旁,向上是一种堕落,向下是一种跌落。 想要什么呢?想要的是不可直呼的东西,想要所有的理性在这一瞬间消融,理智失散,才可以说出心底那句话。 想要你一直,一直不会反悔,想要就算我不能保证我的专心,你也要永永远远,寿尽之前都不与我分开。就像此刻,就像我们交合过的每一个子夜。 “符玉” “嗯,师妹。” 她还是叫你师妹,可是她的确也只有你一个师妹,掌门亲传,入室授箓,不是等闲人能承担的名誉,自从她以火修最出众的灵根天赋入了掌门席下,那之后的无数年,赤霄派都只有她一个大师姐。 她叫其他人永远不必叫师妹,直呼同门法号是她独有的特权,直到你来到赤霄,来到她面前,被师父扶着肩膀宣告说,符玉,这是师妹。 她平日里修法打坐,纤长玉骨般的指节并拢,清冷且肃穆,现下那二指也并拢,却贴在至隐至晦处,贴在身躯相融的秘地,从前至后,来回抚弄。 符玉好像真的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心底的想法浮出水面那一刻,她抹开那瓣湿淋淋的rou花,在你已然充血软烂的欲望中间,骤然挤入了两个指节。 你没有来得及惊呼,乍然启开的唇被她含住,她的舌缠绕着你,亲热又黏腻,一个不与太多情感有关,只是为你纾解的,带着浓欲的吻。 她的唇也是冷情的,不薄也不厚,唇角锋利,唇线很清晰,平日里看着只会觉得她威严,一派之掌的端方。 可是她现在的吻是热烈的,那股无处不在的花香好像也顺着这个吻,侵染到了你的肺腑,从此呼吸间无法再拔除。 她的指节仍在深入,在渗了满手的水液中一下又一下开凿着你,要将你所有谎言都刺穿似的,你总是害怕她主动的情事,便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刻,你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你阖上眼,回应她的吻,任由情潮一浪复一浪漫上来,一点痛感,晕沉,和所有所有、被她cao控的快意。 你爱她,爱得用情不专,朝生暮死,终末与起始都同样茫然。但是你爱她。 “呼,呼......” 你撑着榻趴在枕边。 该死的玉枕,又是大隋太子为她寻来的醒神玉,冰心静气,助益修行,可是你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计较这些了。 快感让你的筋骨变得松散,本就懒惰的你更不愿意多动,只是趴在枕头边上,占着她这块宝贝枕头,借此来平静自己心里的怨气。 她从背后抱着你,那双形状姣好的rufang贴在你背上,尖端稍硬的两点触感让你闭上眼都不安生,只是不断回想它被你留下的红痕,和它平日里紧裹在道袍法衣之下,她削肩薄背、清冷禁欲的样子。 其实你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她有料.... “师妹心跳有些乱,在想坏事,对么?” 她倒是越来越没节cao了... 真是一个妖道!你恨恨磨牙,又因为前车之鉴不得不顺她的意转过身去。 跟这种闷sao师姐玩心机,自己又色迷心窍,只会输得很惨。况且经过刚才,你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认知。 才一转过去,就又被人捞了个满怀,你乍惊以为她这么没节cao说是一回要来两次,结果她只是侧身抱着你,弯了眼睛。 “明日要动身进山察看,师妹与我同去可好?” 手臂陷在乳沟里的触感太磨人,你也想不出这事有什么猫腻,就若无其事嗯了一声。 “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