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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上北京吧,小地方真是容不下你这尊金刚。” 庄百心不吭声。 “台长亲自打电话给我劈头盖脸的骂!我他妈还得护着你、给你擦屁股!能干就干,干不了滚蛋!” “凭什么?!”庄百心撸了一把头发,呼一口气,“连环杀人犯我跟进了这么长时间,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我甚至跟这次的当事人同在一个夜总会!没人比我准备更充分!可专题您说给刘杨就给刘杨了,他他妈的还用了我的素材!” “这事你还要讨论吗?我说的理由你都当放屁吗?” 庄百心两手往主编桌上一拍,“好,这些都过去了,我不跟您讨论。让我做后续报道我就做后续,我现在采访当事人,有错吗?” “他是普通的当事人吗?他背后是关达集团,关达集团是什么?本地的支柱产业,关静园一个电话能直接打给省委副书记!” 庄百心捂着额头,咬着牙。 “主任,正面事迹为什么会这么避讳采访报道,你不好奇吗?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跟踪一个反串演员半个晚上,然后拎着灭火器下车,冷静的敲碎了一个连环杀人犯的头骨,你不好奇吗?他怎么知道杀人犯会出现?普通人会跟踪别人吗?他高中时候被告杀人未遂你不是不知——!” 一个茶杯砸在地上,茶水带着茶叶溅在脸上。陈景拿手指着庄百心,一字一字地说:“说话要负责,你是警察还是法官?谁杀人未遂!?谁给定的罪?!不要图自己痛快,让其他人给你陪葬!” 第二十一章 庄百心停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正因为不清楚才要搞清楚,为了让自己写出的报道每一句都是真实可靠的,这是我们做新闻的目的不是吗?”她抹去脸上的茶叶,“我都不知道,咱们台什么时候姓关了。” “咱们台不姓关,但也不会跟你姓庄。”陈景挥挥手,把她撵走,“你自己掂量着办。” 回到座位上,同事抽纸巾给她擦脸:“姓关的是一般人能查的吗?做记者的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人没了,什么真相都是白搭。” 她接过来,面无表情地擦了。陈景从办公室里出来,冷冷瞪了她一眼,走了。同事拍拍她的肩膀,去了剪辑室。 起身去茶水间冲了杯速溶咖啡,出来碰上刚采访回来的一队人,吵吵嚷嚷地喊谁去泡几盒大碗牛rou面。打头的是刘杨,风尘仆仆的,看见她一愣,露出一口白牙:“还没走呢。” 她白了一眼,没理,刘杨在身后叫:“别熬太晚,对皮肤可不好。” “谢谢关心,我的素材好用吧?” 刘杨轻轻地“哎唷”,“这点儿事还计较啊。给我做不给你做的理由,主任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不够真实客观、角度深度普通。要是觉得不公平,你跟主任说呀!” “你跟我说真实客观?刘杨,你做了三期杀人犯的前世今生,说尽了他人老实、家里穷、孝顺父母、供养弟妹、被小姐欺骗伤心欲绝愤而杀人——你的真实客观就是他杀人是被逼的?!那么多人老实家里穷被人骗的,是不是都得去杀人啊?被杀掉的小姐是不是都活该啊?” “我认为我的片子没有任何立场,而是警醒大家杀人犯本可以避免走上这条路的。反倒是你,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做新闻是要用理性的,你那么同情小姐给她们做专题得了,这个我不跟你抢。” 庄百心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我没有同情任何人,我只是想要个真相。你做的也算不上新闻,是吸引眼球的自以为是。” “随便你说,”刘杨耸耸肩,笑一笑,不打算跟她理论,“女记者就不应该做时事,搞搞民生和娱乐多好,省得一身戾气,耽误结婚生孩子。” 庄百心回身把手里的咖啡泼了出去,刘杨嗷一声往后跳,踩到了摄影的脚,摄影拿着笨重而昂贵的机器慌成一团。 “你疯了?!”衣襟上溅到的咖啡往下滴,guntang。 “希望你记住,记者就是记者,不分男女。我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关你屁事。”回到办公室关上了门,听刘杨在外面喊:“你自己说这是不是感情用事!在职场耍什么脾气,干不了就回家!” 庄百心一个人坐在座位前,门外那些忽高忽低的议论,还能传进她的耳朵,电脑的光映着一张三十后半,疲劳而惨淡的脸。 “鸡肝呢?”回了家,他嘴里咬着一根炸香肠,翻袋子,没找着。 关藏在厨房做自己的晚饭,煎完了牛排,切丁。切完了分两个盘子,一份给他,一份给自己,放得半凉不凉才吃。听他问,充满歉意地说:“放在车里被马叔吃了。”他去踢关藏的小腿,踢完了端着自己那份坐到电视前面去了。 “你马叔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说话像从银行抢钱那么费劲。”往嘴里送了一块沾了酱料的牛rou丁,他眯着眼睛,露出“好吃”的神情,“遇上记者别瞎鸡/巴咧咧——完了甩一沓钞票,省不省事?” 关藏坐在一边,拿起他剩下的啤酒喝,开一罐新的给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对本地的媒体下了封口令,你跟我都不接受各种形式的采访。” “真牛逼啊富三代,”他转头看关藏,拨开递过来的啤酒:“第一,耽误我挣采访费;第二,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不想让我多嘴,除非你把我杀了。”他把“多嘴”和“杀”咬得很重。 关藏看了他半天,轻声说:“我不会杀美美的。”又把啤酒递过去,“只要美美想,你随时都可以接受采访,什么都可以说。” “说你杀人的事情也行?” “行。” 他把啤酒接过来,喝了一口,咂么一下嘴:“关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让我说出去?你马叔的愿望,并不是你的愿望,对吗?” 关藏的手摸上他的脸,赞叹道:“不怪马叔说,美美,你真的,聪明而且敏锐。” “聪明到你都硬了哦。”他偏过脸去,看电视里的言情虐恋连续剧,“吃饭呢,忍着吧。” 关藏乖乖地“哦”。又问:“美美对我不好奇吗?” “有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画面,“我对你所有的疑问,用一句‘精神病’就可以全部解释了。”关藏不以为杵,嘿嘿嘿笑。 “那对我这个精神病,美美为什么不躲远一点?” “你要听真话吗?” “嗯。” 他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说:“因为你是提款机呀,”眼光又往下瞟,“长了一根还不错的鸡/巴的提款机。” 关藏听了想了想,又问:“这样的提款机也不少啊?” “没你钱多,有也不让我提啊。” 关藏哇了一声,“可以理解为美美在夸我吗?”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