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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近

    听漏一夜细雨,南塘秋凉来得急,裹着催衣的舂声溜进窗户,撩动首辅下榻处独独一盏的夜灯。

    火光可怜地曳曳着,灯侧的凌晏如有些倦意合上了眼睛,只是手肘支在桌上,清理收纳齐整的公事文书累在柜上,单案台来说比素日要清闲得多,凌晏如还在等。

    冷风又窜进了屋内,凌晏如睁眼,他预料的身影确实从院外攀入。凌晏如看着他被染湿的肩膀和后背,叹着气说道:“将近冬天,也不知添衣,这不比宣京,南塘的节候多少该记得更清些。”

    第二次闯入凌晏如住所,不知第几次溜入他人府邸的世子抬手摸过黏在身上的湿漉外套,迎面是烘的温热的小炉,便索性脱下外衣搁在小几之上,也不似当日在宣京私入凌府一样局促:“先生说的是,是早已想到我来吗?”

    凌晏如坐直了身,推走了桌上仅余的茶盏,起身绕过世子去关那一扇窗。

    不再有凉意侵袭了。世子又开口:“接下来我应该要去寒江。”

    凌晏如背对他站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坐下,声音听不出情绪:“路上波折,少说半月,仍要添衣。”

    世子兀然想到某一年南塘的秋风,贪玩的幼童迎着骤凉的冷风奔跑在荷塘之岸,彼时西席先生会用温暖的手裹住他的手,一路牵手回到被暖炉熏得温馨的书房,虽然错过残荷凋零之景,但先生口中讲述的秋冬之趣,仍是能极大勾起年幼时候的遐想与满足。

    他就突然想去牵凌晏如的手,世子也确实如此做了,少年纤细的手抚摸上凌晏如的手背时,凌晏如的眉毛猝然地皱起了一瞬,但并不撤回手,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俯身覆手的花家世子,脑中往返过这几日的颠沛波折,怜惜和共情的滋味让凌晏如纵容此刻超脱身份的接触。

    花世子也在赌,赌凌晏如会不会斥责他不遵礼法,但自己还是要做,这并非宣京,并不是侍卫逡巡的凌府,也不是规整严肃的大理寺,暗流汹涌的南塘衙门,只是昔日西席先生的暂时居所,他也回到了家乡,不再是流离北漂的学子和孤立无疑只身涉险的局中人。

    “其实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事要托付大人。”

    凌晏如上一次听见从世子嘴里说出的“大人”“首辅”这样的称呼,是在被误解、自己也无可奈何困于无可奉告的境地,如今两手相贴应是冰释,足以让他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态。凌晏如的手算是宽大有力的,对比起尚且年少的世子来,显得世子一双手骨节分明,也要偏柔软。在南塘的柔水里浸润长成的双手并不会粗粝,单也并非纯粹采莲摇橹泛舟闲摘藕的素手,握上了刀枪斧钺的南国公世子,在月余的奔波困境中,已是有了伤口和细茧,处处昭示着江南少年的风霜砥砺。

    世子抿嘴一笑,俯得更低,几乎贴上凌晏如的脸颊,凌晏如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至面上,一时不防,世子撤下了手,撩开了衣摆露出两腿径直坐在了凌晏如膝上。

    太近了。凌晏如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似乎是比平时局促,任何时候都冷静占据主动的凌晏如每每因为旧日学生的冒险举动而担忧、惊愕、不满的时候,世子都会觉得伴随着与儿时闯祸收获关注的紧张与慰满,而这次,他跨坐先生腿上,同凌云心贴面,是次次分离情绪积攒累积的又一次分崩,山崩的雪声涛涛,滚入南塘温暖平静湖面也会化作潋滟水波。世子手又覆上凌晏如的胯间,凌晏如低声小声呵斥着不可,可是迎面就是他陪伴多年、与幼年轮廓重叠的一对清澈眼瞳。清澈眼瞳的主人态度也强硬起来,一如众官庭审那日自证清明时候一样:“云心先生如果不应允,我怕是去寒江之后再无机会了。”四字的独到称呼因距离的无限逼近有些暧昧眷恋,寒江两字叩着凌晏如的心,他不是毫无消息,幕僚和少卿递出的消息同文家家主的筹码一同交织,指向的是最危险的地府,拿命做赌注的掌棋人凌晏如不是未曾做过,但孤身入局的学生要做定局的镇针时,他倾覆着自己的余力去拖延、挽回、弥补那些错漏和暗。寒江是生死之局,世子此行又是饯别,所以凌晏如决定什么都可以任他来。

    世子褪下裤腰和解开凌晏如腰封的时候,突然地觉得有些冷,伏在自己先生的身上打了一个冷颤,凌晏如的手随即抚上了他的肩,探他的肩膀有无被夜雨打湿,以温暖的掌心去捂热暴露在外的皮肤。得到先生的安抚后世子的动作愈发大胆,手握住蛰伏的性器同自己腿侧相贴,素无尘染的散落衣袍擦拭上水液,世子的注意力时刻落在凌晏如的身下,他希望自己的情欲得到心续之人的回应,希望无数次的孤勇搏击,这次也定会激起念念回想。

    凌晏如的手握上世子的腰侧和掐过腿根时,两人的性器都昂扬相抵,世子手指探入身后xue间,肩胛腰背弯作一轮南塘曲折的山。凌晏如很少看见这样年轻的躯体,别离南塘的几年一路宣京北上,所见不过疮痍瘦骨遍野,便是惯来钱权交织的朱门高立下,官yin贵乱都与严肃规整的大理寺不相交融——更何况是他当作学子悉心培育的世子。凌晏如低眉就能看见青涩的xuerou夹着细长手指翁动,细嫩的腿根已在他跨间蹭得红肿,他在师长与学生错综的情感间悟得了一点年轻的情色,也将手探去抚摸两颗垂坠的卵囊,收获到世子的细喘。

    “云心先生,此去经年,我仍是信您的。”

    折柳少儿长成,凌晏如揽饱住世子腰身,天地扭转将人置于坐榻上,早早垫了一层厚披风的坐榻早已泛着体温的热,世子蜷起腿顺应凌晏如的动作躺下,手不再自己拓着xue转而抱住凌晏如,将指腹沾染的水渍尽数抹在深紫衣襟上。凌晏如没入的时候,疼痛几乎让世子惨白了面颊,他呼着气控制着臀rou松弛,面上还找凌晏如讨着亲吻,凌晏如浅浅同他交覆唇瓣,徐徐地将交媾进行到底,身下的慰涨给世子带来一种心意相交的期待,痛楚的眉目放松下去逐渐扬起喜悦的微笑,他亲昵地用唇去一点点融化凌晏如的表情,凌晏如惯不会说温言软语,极尽柔和的幅度和万分照顾的耐心已经足够。

    性器同温热包裹的xuerou摩擦的时候,世子两腿打开绕上了凌晏如的腰际,习武素年的首辅体格也结实劲韧,勾出肌理,细汗于动作中汇聚滴入体下那交合处,世子忍不住去看,却是一眼就能看得脸红心燥。他又在先生耳畔说起话来,想夸赞先生身手矫健,从玉梁到宣京红宴,都得云心先生庇护,那日红帐翻飞,银光照雪,今日秋风入户,也同洞房花烛一样。凌晏如也念起教过世子的句句情愫词曲来,雨雪莫压柳折,虽并非都是情爱之词,但字字真切带入这床笫欢愉,也显得有些yin靡。腿交叠肆磨出的点点快意,气血皆倒灌的颠沛感和痒都挠得世子难耐,闷哼下捧住凌晏如的脸侧,再同先生交换一个湿热的吻,唇舌搅碰,津水肆流,又倒在云雨之中。

    “那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