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警察都知道我俩谈恋爱了,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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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面被伯邑考像马一样骑身上,汗水沿着背肌夹出的沟壑拼命流,无法动弹,只能埋着脑袋挣扎抽气。下身jingye与尿水反复浇透了床单,耳边始终有伯邑考清冷的嗓音喊他sao狗。 崇应彪这春梦绵延地做了一晚上,渐渐的,梦黑了,但还能听见皮鞭的声响,只是不见伯邑考身影了。崇应彪惶急地想找到他,可兜兜转转也只他自己一人。突然,他发现那并不是鞭声,而是藤条抽他小腿的声音。他被汗水模糊的视线落到自己腿上,藤条上,那握藤条的手上。 真疼,崇应彪醒来时浑身不得劲打滚。宾馆的窗帘缝透出清晨阳光,照得他恍惚。他已经许久没梦过殷寿了。 昨晚伯邑考把他送回来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药膏,说他明天肯定用得着。果不其然。 智慧园区的项目离竣工还遥遥无期,崇应彪现在悔不当初。虽说亘隔在他们之间的不过是两小时车程,但崇应彪如今觉得比牛郎织女还远,凭白少了许多亲近的机会。一想到姬发可能借机疯狂在伯邑考耳旁叨咕他的坏话,崇应彪心里就刺挠,哪怕伯邑考后来解释了,之前所说“特别会追人”的讥揣是他自己乱诌的。崇应彪半分不信,给姬发再记上一笔。 伯邑考无奈没有告诉崇应彪,那半年里,他觉得他所谓的追求实在是蹩脚,仅有种不顾死活的笨拙。然而,伯邑考从那笨拙里看出了真心。 刚上班没多久,崇应彪正跟深化设计组沟通综合布线的事儿,突然有人找,一看,是个捧花的闪送小哥。顿时,周围同事发出了轻微起哄声。一双双视线盯着他把花束签回来,然后都凑头瞧热闹。 “这哪家花店的?好特别啊。”有人慧眼如炬。 确实,野花般繁杂,恨不得一样一支,但又精心配过色彩,和外面花店常见的模板搭配毫不相同。崇应彪一下就认出来了,这家花店恐怕名叫伯邑考,因为这是他公司楼下花圃的花样。可见,伯总大清早就去当了会儿园丁。花束里不出意料还带纸条,崇应彪捂着自己的礼物,清嗓子把同事赶了回去。 他一个人捎椅子坐到房间角,独自品尝了会儿期待拉满的快乐,然后才拆纸条看。这还是张带中天拍卖抬头的信纸,里面没有字,只有出自那根上万块钱签字笔的四格简笔画:一只斜楞眼的小比格在甩尾巴,然后是小比格开心骑马,接着小比格累趴在床,最后哥哥把小比格抱怀里。 嘴角像被什么魔力吊起,崇应彪忍不住傻笑半晌。他可以想象出一脸正经的伯邑考开始上班摸鱼,随手就在办公桌上抽张纸,心里惦念着他描描画画。 崇应彪翻来覆去地摩挲这张信纸,不知怎么的开始心生羡慕。他也想做伯邑考笔下的纸,他胸挺背阔多棒啊,他可以乖乖趴一整天让伯邑考在自己身上描描画画。 两人这周过得蜜里调油,伯总每天变着法儿夷平了这几十公里的距离。另有一件正事,警方就艺术馆的事调查取证,崇应彪和苏全孝都协助调查去做了笔录,也看了监控。嫌疑人出现在机房周围时,侧脸垂头,很精准地避开了人脸捕捉。他刷卡进机房畅通无阻,不多久,出来了,可以瞅见右手多了作案工具,一柄小刀。然后他正要走,却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去机房西北角,应该就是祸害仙人掌去了。十来秒后,嫌疑人再次出现,接着离开机房监控区域,走进外围广场消失踪迹了。当天人流量极大,事故前后也没有控场,合理猜测他换了衣服,混入人群。 整个过程和崇应彪推得差不离,他早前便跟伯邑考讨论过,这家伙肯定对场馆布局熟。因为那偏僻的仙人掌造景不是什么人都能注意到的,会知晓那是风水植物而特意去破坏的人就更少了。虽然从行事动机来看,普化拍卖十分可疑,但目前没有充足证据,他们也就无法责难什么。 嫌疑人使用的一卡通或成为重点线索,然而,中天的管理及场馆的管理,所有部门算起来能持卡的一共十七位。设计时只是为了方便重要人员在项目期间进出,压根没有做身份认证和多级权限树。换言之,起码这十七位,包括伯邑考,都平等地具有嫌疑,更不用说,卡也有可能被盗用。比如警方就犀利问过崇应彪他当时进机房的卡哪来的,给崇应彪问梗住了。 为了不给此案增加不必要的复杂性,崇应彪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那头伯邑考也如实说了。于是,案情警方没破,恋情倒是破了。 现在,每到周末崇应彪都归心似箭,而伯邑考不似他工作规律,常常闲时闲,忙时忙。中天的员工算是发现了,露天停车场一到周五下午,就有辆掉漆的长安漂移进伯总的车位。崇应彪一开始被前台热情对待还特尴尬,渐渐习惯了后,就毫无负担地歪在沙发里玩手机,等伯邑考出来。 今天也是如此,只是今天的一楼突然有些喧哗。公司的一层是中天业务部专门迎客的。一场拍卖会上那几个小时的光鲜热闹,实则需要在前期几个月铺垫繁杂的水磨功夫,得先过眼征集数以千计的物品,因此门庭如市也不奇怪,但今天的喧哗明显是争执声。 崇应彪向来呆在外厅,没往公司内部转过,可现在连他的注意力都被勾了起来。他八卦张望了一下,很快见到个大步流星出来的老头,后面还跟着几名稍显无措的员工。 “我就坐这儿,坐大厅……我不走!” “姜老先生,您是真的被那些小公司骗了。他们靠这些手续骗您图录费、鉴定费呢……” 这老头一身麻布衣服,绿色工地鞋,怀里大塑料袋套小塑料包着卷轴似的东西。 “我这绝对是绢本重彩水陆画,宋代的!刚才那几个都不懂货,你不找专家给我看,我不走,我不走……”老头说着,一屁股坐崇应彪面前的茶几上了。 “不是的,姜老先生,”跟上来的员工苦口婆心解释道,“咱市面上压根没有唐、宋的水陆画,有也早流失海外了。而且宋绢的双丝织法很特殊,您这画一打开吧……” 他的话被另一位女员工打断,转移话题道:“老先生您儿女在家吗?不然这样吧,您跟我到休息室,叫儿女来,大家再谈谈。毕竟在这都不方便。” “我没有儿女!”老头一摆脑袋,“别想敷衍我,我跟你们讲,有人踏破门槛来找我收这宝贝哩。” 越来越多人注意这边动静,崇应彪左右?一眼,心道坏了,闹大了的话伯邑考还能不能下班啦?他打量了会儿这姓姜的老爷子,被裤腰上挂着的大把钥匙串吸引了注意。脑袋飞快转了下,崇应彪默默起身朝外走去。 约莫一分钟,崇应彪小跑回来了,进门就喊:“大爷,外头那电动车是不是您的啊?刚我好像瞧见有人鬼鬼祟祟,可能是偷电瓶的!” 正与好几名员工在激情掰扯的姜大爷一愣:“哎哟,小偷?” “唔您快去看看,车有啥事儿没。” 姜大爷顾不上身后人了,起身搂着宝贝就往外跑。随后众人观望了好一会,直到有员工回来说,人推着电动车走了。 已经熟悉了崇应彪的秘书忍不住拍拍他,低声问:“你干什么了?” 崇应彪咧嘴一乐:“我把他保险丝掐了,急着修车去了呗。” “……可真行,”秘书感叹,忽然又对他使个眼色,说,“伯总办公室现在没人了。” 崇应彪马上会意,小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楼上,然后收到秘书默许的点头。 二楼办公室的伯邑考刚合上笔盖,收拾东西准备起身,门口咔哒一响引得他抬眼,就见崇应彪靠在门上。人一进来,顺势背着手把反锁摁上了。 “怎么,不让我走啊?”伯邑考酒窝一动,笑了。 每当这时,崇应彪都感觉自己已被他吻走了舌头。他上前去,双臂撑伯邑考对面桌沿,理直气壮地小声说:“不让你走。” 伯邑考无声抬手,一触上他脸蛋,他便侧头贴蹭了蹭。 “你摇什么尾巴?”伯邑考的笑意凑近到他嘴边,浅亲一口。 “有么……”崇应彪反亲回去。 “今天跟我回家吃饭好不好?” 伯邑考敢说,自己清晰瞧见崇应彪屁股后头的尾巴耷拉了下来。 “听我说完,”伯邑考以手势止住他滚到舌尖的拒绝,“今天难得殷郊从实验室回,大家聚餐。我跟他们说你会来,他们没异议。” “我有异议啊!” “所以我不是来哄你嘛。”伯邑考双臂圈上他的脖颈,“就吃个饭,他要是挑你,我就说他。” “……我挑他呢?” 伯邑考:“那我还说他!你肯定有你的道理嘛。” 崇应彪的面色不由得松动了,轻轻“切”了一声,抿住一点爽意,低哼道:“你对姬发他俩肯定也这么说的。” “才没有,他们不用哄,你要哄。” “这还差不多……诶不对,”崇应彪反应过来,“呵,哦嫌我要哄呗。” 伯邑考无声笑着望他。 “我……我不吃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的崇应彪跟着伯邑考第二次进了西岐公馆,同样的岗亭值班员,同样的停车场与电梯。他全身都焦虑地进入防备姿态,感觉门一开就是场恶战,哪怕他给自己预警接下来最好当两个小时的哑巴。 而另一边拉开门的姬发似乎也选择了同样的对策,不愧是“旧友”,冥会互契,目光半点不交汇。四人一室,整个客厅显得彬彬有礼。家政阿姨端上最后一道菜,奇怪打量他们几眼,说:“这道酥炸茄盒又叫阖家欢乐,哈哈你们趁热吃。” 伯邑考温和地称好,并在阿姨收拾走人之际,打开了电视,令字正腔圆的新闻声填充了房间空白。一开始,姬发正常地跟殷郊聊着天,殷郊会把枯燥的下地讲得绘声绘色,从开拖拉机到抗麻袋跟着收割机在大田狂奔,从考种到做分子实验天天崩溃。 餐桌对面的崇应彪不禁偷瞟了两眼,就在无知无觉之间,筷子跟姬发夹到一个盘子里碰着了。他俩同时皱眉缩手,然后去夹另一道菜,筷子在茄盒上又遇着了。 “不是……你有病吧。”崇应彪先发制人。 “我再有病,也比有的人处心积虑要强。” 崇应彪搭下筷子,往后一靠,冷哼:“我处心积虑什么了?”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报复才故意接近我哥?” 这回伯邑考没搭腔没制止,甚至吃饭的手都没停,只格外关注地看着他俩个唇枪舌战。 “你是不是彪啊?”崇应彪讥忿地一嗤,“你个傻逼不知道自己姓姬,他姓伯吗?谁他妈知道你俩是兄弟啊!” “咳……”伯邑考轻声打断,“脏话不允许啊。” 姬发和崇应彪同时翻了个白眼。 “那我跟我哥明明长这么像,你瞎吗?!” “像什么,谁跟你样长得鸭子似的。”崇应彪还故意噘嘴吧嗒了两下。 “靠,你有完没完!”殷郊加入了战场,但意识到这话有点弱气。于是稍一想,他把导火索——那盘茄盒,狠狠抢了过来,哗地全倒进姬发碗里,再把空盘子哐当丢回崇应彪面前。 崇应彪斜晲着眼,正要发作,突然电视的新闻声闯入他耳朵:市教育局局长、市委教育工委副书记殷寿走访慰问贫困学生。走访中…… 不仅他,另外几人也一时怔忡。他们的目光都投向电视,饭桌陷入了默契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