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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阿盈的地方,根本不是家,他自己困在里面就够了,女儿是个有福气的,遇到了良人。在嘉定,有疼她的外祖母,有他信任的宋殊,有看着她娘长大的山山水水,有她娘最向往的悠然生活。 阿盈,我没能给你的,宋殊给了阿玉,你我没能过上的日子,阿玉会过上。 你在天有灵,会不会好受点? ~ 元宵过后,宋殊进宫向皇上道别,出宫后与唐景玉乘车出了城。 唐尚华在城外三里处的长亭等他们。 “父亲,你要注意身体,别一直埋头编书,对眼睛不好。” 唐景玉将亲手缝的一件披风递了过去,看着多年不见的男人,只剩一点同情。父亲有他的苦衷,她不怪他,但她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四五年的时间,很多东西都变了,她只希望他好好的,安度余生。 至于这披风,就当是送男人的一点念想吧,从今以后,她恐怕再也不会踏足京城。 唐尚华又何尝不知道今日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贪恋地望着女儿,小时候娇憨可爱的女娃跟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渐渐重合在一起。他笑了笑,握住女儿的手放到宋殊手里,声音轻而飘渺:“豫章,我跟阿盈把女儿交给你了,盼你好好待她。” 宋殊握紧未婚妻的手,什么都没说,片刻沉默后,转身扶她上车。 马车缓缓前行,越来越远。 唐景玉挑起后面窗帘,透过小小的窗,看见那青衫男人依然站在原地,天高云淡,他如柏如松。 “阿玉。” “嗯?”唐景玉侧头,疑惑地看向宋殊。 宋殊握住她双手,等窗帘自己落了下来,他抵住她额头,“从今以后,只你共我。” 唐景玉粲然一笑,靠到他怀中。 从今以后,他的怀抱,就是她唯一的家。 ☆、第65章 端午时节,嘉定百姓早早都换上了单薄的夏衣。 宋殊早早带着节礼来庄家过节。 算算日子,他跟唐景玉二月底回的嘉定,次日唐景玉就搬去了庄夫人的闲云堂。宋殊想着他选的那两个吉日最晚的也就在四月初,只剩一个多月时间又能把唐景玉接回来了,便没有特别不舍,未料他的好师母竟然坑了他一把,媒人拿了吉日请老人家敲定日子,庄夫人都没看上,定了五月十八! 这比他预料地迟了一个半月…… 宋殊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特别是对上庄夫人笑眯眯的眼睛,他连原因都问不出口。 只能等了。 而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没有见过唐景玉一面,若不是确信庄夫人不会害自己失而复得的外孙女,他都想趁夜翻进庄家,看看他的姑娘是否平安。 却不知他忍受思念之苦的时候,唐景玉也不比他强。 “外祖母,今儿个您就让我跟掌柜见一面吧,哪怕不让他看见我,让我偷偷看他一眼也好啊。” 闲云堂里,唐景玉站在老人家身前晃她袖子,各种好话都说尽了:“您让我绣嫁衣,我绣好了,您让我跟着您学管家学接人待物,我学得好好的,您亲口夸我聪明的是不是?这都两个月了,您不能太狠心啊。” 仗着丫鬟们都在外头,唐景玉彻底豁出去了,把女儿家的羞涩都抛到了脑外。 在嘉定过了两年,她跟宋殊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外祖母这样对她,就好像将她从蜜罐里捞了出来,放到了牢房里。她知道外祖母是为了她好,让她能变成一个合格的主母,可她想宋殊啊。 “傻丫头,”庄夫人将围着自己乱转的小姑娘拉到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给她讲道理:“你以为我延迟一个月嫁你只是为了教你学那些东西?不是,外祖母跟你说,你之前一直跟豫章在一起,他都快觉得理所当然了,瞧瞧他选的日子,三月提亲四月成亲,虽说是急着娶你,但也太不当回事了是不是?不行,外祖母再喜欢他也得磨磨他,让他挠心挠肺等上两个月,他便知道自己离不开你,往后他欺负你了,你拿回娘家威胁他,他才知道害怕呢。” 唐景玉震惊地忘了言语。 原来外祖母这么坏…… “您说的是有道理,可您收拾掌柜,我也忍得难受啊。”唐景玉靠到老人家怀里,红着脸道。 庄夫人笑着捏捏她脸,“放心,他比你更难受,再说只剩半个月了,一眨眼就过去了。” 小别胜新婚的道理,往后外孙女就懂了。 这边庄夫人把不安分的唐景玉劝安分了,于是宋殊过来问安时院里院外悄悄扫了一圈,也没发现未婚妻的身影,又没有理由一直待下去,只得失望而归。 庄文恭庄文礼兄弟亲自送的他。 回去的路上,庄文恭再次试探亲兄弟:“老三,那笔嫁妆是你带回来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本是咱们家的东西,如今白白便宜一个外姓人,你……” “大哥,那是阿盈的嫁妆,收回后本该由母亲打理,送给阿玉,父亲都同意了,你还有何放不下的?”庄文礼认真地看着兄长,“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来去自有缘法,大哥不必太执着。” 庄文恭呵呵笑了声,心中暗恨。 到底不甘心,庄文恭又去找老头子讲道理,企图在最后关头保住自家的钱财。 得知他来意,庄寅直接赏了他一巴掌,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他去了闲云堂。 唐景玉新绣了一条抹额,正在给庄夫人看,见他进屋,乖巧地喊了声“祖父”。 她穿了条绣出水芙蓉的浅绿长裙,明眸皓齿,出落地越发像女儿了,只是比女儿多了机灵劲儿。 庄寅压下心中复杂滋味儿,看向妻子手里的抹额,有些羡慕地道:“阿玉手越来越巧了,眼看你要出嫁,祖父也想得一件阿玉绣的物件留作念想,阿玉可有时间?” 这是庄寅第一次主动跟她要东西,唐景玉惊讶地看向外祖母,见外祖母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好啊,祖父常常在书房看书作画,那阿玉给祖父绣间桌屏吧,只是等祖父见了成品,千万别嫌弃阿玉手笨才是。” 小姑娘嘴甜,客客气气的,好像跟他是亲祖孙俩。 庄寅笑着摇头。 在心里无声叹息。 他跟她都没有说过多少话,小姑娘亲昵的态度,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虚礼。 怪谁? 是他自作自受。 曾经他以为妻子只是跟这丫头投缘,妻子决定把女儿嫁妆给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