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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道:“你是否要说‘见怪不怪’了?” 李居士道:“不!民女正要请钦差和大人将奇怪之事查明:夏织造贪赃枉法、罪行滔天,曾逼迫我这弟子为其长子妾,不成,怀恨在心,捏造这妖孽的罪名陷害她。大人不去审问他如何陷害郭织女,反百般逼问郭织女如何学得一身本领,岂不奇怪?” 杨大人恼羞成怒,喝道:“大胆刁妇,敢指责钦差大人!” 李居士盯着王大人道:“民女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她很愤怒! 这等颠倒黑白的勾当,公然敞开,可见世道之黑暗! 她开始是应韩希夷之请来帮他,等到了霞照后,听闻了事情经过,心惊不已,便决意要解救清哑,誓要收她为弟子! 王大人暗叹一声,命人带夏流星上堂。 夏流星上堂来,呈上证据,证实李居士往年来湖州几次,期间与什么人接触、曾拜访哪些故交,那些人住的地方距离绿湾村有多远,这样一分割,她能教导郭织女的日子实在有限。 他笑道:“郭织女三缄其口,是不忍连累居士。居士不可辜负了她。”又转向郭守业等人道:“横竖慈恩大师已经把佛珠给了郭织女,你们不用担心她,慢慢再帮她寻一个合适的老师来就是。” 言语中带着nongnong的讽刺。 韩希夷不顾规矩大声道:“郭姑娘本就是天才!” 李居士接道:“不错!有些人,朽木不可雕也,便是教他一生一世,也难成大器,不过鸡鸣狗盗之流;而郭织女这样的人,点到即可。” 说到“鸡鸣狗盗”,将夏流星上下一扫,目光轻蔑。 夏流星没想到这女子言语如此毒辣,面上有些绷不住。 郭守业则瞪着夏流星,心里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郭大全拦住爹,对堂上几位大人抱拳道:“夏少爷说的对,我meimei的事不急,先审问夏大人贪污受贿欺压商贾的事吧。他是官,得占先。” 接连几声闷笑传来,冲淡了刚才的气氛。 但是,夏流星一番话依然在众人心上留下阴影,尤其他提起慈恩大师将佛珠赐给郭织女一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师本是为了保护清哑,却使她陷入了僵局。 沈亿三、方瀚海、严纪鹏等人都面色沉凝。 事发以来,他们认定是夏织造在诬陷郭织女,然经过前后两次审问后,他们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郭清哑,确实来历不明! 郭家人态度含糊,陈述不清,更让他们心情沉重。 眼下就算他们想帮,也不知从何处入手。 沈寒秋看了郭大全一眼,暗自叹息—— 他们找来的人,不必露面了。那个人,不会比李居士做得更好,若他出头认清哑做弟子,破绽更多。 原先对郭家持同情态度的商贾,都沉默下来。 鬼神之说,不但皇家忌讳,百姓也一样忌讳。 哪怕,这个幽魂并没有害人,他们也一样畏惧。 谢明理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红枣在堂外跪下,高呼“烧死妖孽!” 跟着有人附和“烧死妖孽!” 第462章 认了 又有江老爹和江大娘不知从何处钻出,要为儿子江明辉鸣冤,说都是郭清哑为了报复他儿子,使用妖孽手段害得他家破人亡。 因对堂上哭喊道:“你们都得了她的好处,都帮她,你们就没看见她害得江家和谢家家破人亡……” 本来,他们是再不会搀和郭家事的,但郭清哑被指为妖孽,给了二老卸掉心理负担的希望:若清哑真是妖孽,那他们就没错,儿媳是被妖孽蛊惑了才偷人,儿子被妖孽使手段害死了,一切都有了根由。 因此,他们被谢家派去的人一怂恿,便来了。 郭守业父子气得手抖脚颤,连郭大全也失态。 见此情形,曾少爷对父亲瞅了一眼,好像问“如何?”一副“我早就算定了”的神情,曾老爷微微颔首,觉得儿子目光深远。 王大人猛皱眉,杨大人急忙喝道:“都住口!” 喝住混乱后,因问王大人道:“依大人之见……” 王大人刚要说话,他的一个亲卫匆匆赶来,将一卷纸轴交给他,禀道:“郭织女让属下转交给大人。郭织女要上堂。” 王大人忙展开纸轴,原来是一幅画,画的正是李居士。 一旁的杨大人也侧过头看,不禁一愣。 王大人把画放下,道:“传郭织女上堂!” 杨大人阻拦不及,那亲卫已经匆匆下去了。 郭守业等人不料峰回路转,都大喜。 谢家父女则心中一沉。 须臾,清哑被带上堂来。 郭守业颤声叫“清哑!”郭大全兄弟也叫“小妹!”父子几个抢着要上前和她说话,被衙役拦住了。 方初也不自觉从角落里走到人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清哑。 虽然她看去安静如常。他的心却针扎似的疼。 他的神情落在谢吟月眼中,她竟然感到一阵残忍的快意,那日在茶楼外被漠视的痛苦有了治愈的方法:那就是要他眼睁睁看着郭清哑被踩入泥泞,被万人踹践,再当着他的面被活活烧死,他的痉挛,将是她最大的慰藉。 这原本就是她计划。是她痴心妄想没了郭清哑。他会回头。 现在好了,她也不妄想了,就让他们两个一起下地狱吧! 她。另有自己的选择! 想到这,她看向她的选择—— 韩希夷,也正紧张地看着清哑,再看向李居士。既期盼她两个相认,又唯恐会出什么差错。忐忑不已。 谢吟月心中一阵厌烦,暗恨:“我会让你绝望死心的。你终究只会和我并肩联手,方初、郭清哑是我们共同的对手。” 她漫不经心地看了李红枣一眼,又转开目光。 面对各种目光。清哑只对爹和两个哥哥叫道:“爹,大哥,二哥。我很好。别担心。”一边不紧不慢地走上堂去。 李居士欣喜地迎过来。 虽然是初次见到这个安静的少女,也许是听多了她的事、看多了她的画像、揣摩多了她的性情。对她竟然生出熟悉感,又心疼她遭遇,眼中就沁出泪来,落在众人眼中,正像师徒久别重逢的样子。 清哑冲她蹲下身,恭敬地叫道:“居士别来无恙!” 李居士含泪扶她道:“好,好!起来!” 杨大人喝道:“且慢!你们不必急着相认,大人还有话问呢。” 清哑也不辩解,先跪下道:“见过钦差大人。” 王大人问道:“郭织女,你一身才学可是跟这位李居士所学?” 清哑抬起头,认真道:“不是。” 堂上堂下响起好几声“啊”,都觉得很意外;李居士更是急了,想要上前,又不敢打断审讯,只得忍耐住,看清哑怎么说。 王大人诧异地问:“她不是你老师?” 清哑道:“她是民女老师。” 王大人皱眉道:“怎么说?” 清哑道:“居士确实教过民女几日,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但教民女的另有其人,比居士教得时间长。” 李居士鼻子发酸,心中道:“傻孩子!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