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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不已,看郭守业的目光充满刻骨仇恨。 她力证郭清哑十四岁以前,并没学过任何书画琴艺,只会织布织锦,还推张福田出面。张福田原和郭清哑定亲的,两人常见面。他说他从未见郭清哑写字绘画,更不要说弹琴了。 绿湾村人听见郭家有琴声,是郭家和张家退亲以后的事。 杨大人便问郭守业,这些人说的可都是实话? 郭守业哪敢否认,承认他们说的是实话,但又坚持说,清哑是有人教学问的,然他却说不清是何人所授。 高巡抚道:“还追问什么?刚才郭大全不是已经说了。” 夏织造便站出来,朝杨大人使了个眼色。 杨大人便命将所有人证都带下去。 夏织造便对高巡抚深深施礼,正色道:“大人,郭清哑除了一夜本领上身外,还与诸般奇怪之事相关联,本官怀疑她弄妖孽手段,意在图谋不轨!大人万不可被她迷惑,误了大事。” 接着,他一一历数: 去年江明辉一案扑朔迷离,郭清哑指江明辉被铁钉灌顶而亡,仿佛亲眼所见,嫌疑重大,被判死刑后,江竹斋却忽然起火,逼出光身子的谢吟风和贾秀才,解除了她的罪行。 今年春,她曾在五桥村聚集百姓,借祈福为名,暗指朝廷任用贪官、天下不太平,煽动他们对抗官府。 他女儿夏流萤赴京途中莫名失踪,听说之前在严家曾与郭清哑有过言语冲突。 这次专利案,刘虎出首郭大全,一直很坚定,但郭织女一到府城,他立即反口,岂不怪哉? 郭清哑向九大世家示好,是想迅速在织造行中立足。 郭清哑公开织布机等行为,是为了收买天下人心。 她背后定有主使者,一旦她成就名声、郭家羽翼丰满,那时她背后的人就会利用她来影响百姓、cao纵百姓,以达到其目的! 杨按察使对高巡抚道:“大人还要阻拦吗?夏织造已经将此事上奏朝廷,请皇上定夺。下官也不过是暂时关押郭织女,以防她和家人串通。具体如何审讯,还要等皇上旨意。下官绝不敢擅自定郭织女罪行,更不敢伤害她,只要在皇上旨意下达前,将其隔离关押。” 高巡抚悚然警惕。 即便明知夏织造在陷害郭清哑,但他提出的罪名,由不得他不同意关押清哑,否则,他便成了清哑身后那个主谋者了。 此事,可轻可重。 轻者,弄清楚后,夏织造获罪。 重者,还不知会牵连多少人进来。 第435章 来历 高巡抚心中计议已定,沉声道:“此事不可草率!本官也要即刻上奏朝廷,还是等皇上旨意吧。杨大人,在此之前……” 杨大人抢道:“在此之前,本官绝不会对郭织女施加任何刑法和审讯。等朝廷旨意到后,再听凭处置。” 夏织造也道:“巡抚大人请放心。郭织女这样人,若是随意栽赃她一个罪行,别说大人不准,便是这两湖的百姓也会不服。等朝廷旨意下来,是非黑白自有定论。待审问明白了——”他轻声叹息——“若真是妖孽附身,只杀头可不行,须得押往霞照,在街头当着百姓用火烧死,方能彻底消灭干净,以防她再附身到其他人身上。” 饶是高巡抚久历官场,见过无数龌龊手段,听了这番话也不禁浑身轻颤,冷冷地盯着他道:“夏织造好心思!” 清哑又一次被关押起来了。 同去年的牢狱之灾相比,这次待遇却好,根本没被关进大牢,而是在一间干净的密室内,一应所用之物都齐全的很。 同上次一样,她依然很安静。 不同的是:上次她以退为进,麻痹对手;而这一次,则是听天由命。 并非她丧失了斗志、颓废不振。 因为,她确实是一缕幽魂附身。 因为,原主之前确未受过教育。 她,到哪里去找那样一个人,来证实她的身份呢? 除了听天由命,她想不出任何解救自己的办法。 但自她来到这里,并未做过害人的事,反而公开织布机和纺纱机,学黄道婆教人织布。转让织锦技术,这些举动,既为经商,也是做人。她诚心待人,该做的都做在前面了。若上天容她,此次自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若上天不容她,现在临时抱佛脚去求人。也晚了。 她坐在床上。默默思想这突发的灾难。 此刻,她终于明白谢吟月的用意。 这一切,都是谢吟月谋划的。 夏流星和她相识晚。想不到这些。 夏织造,更不可能关注这些。 只有谢吟月,早在那年七夕夜弹琴后,就开始怀疑她了;李红枣又在她身边。还有什么查不清楚的? 那天她在田湖拦住她,说了那些话。不过是要她爱上方初,然后再经历一次被抛弃,再遭受锥心之痛。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处心积虑。 方初也好。韩希夷也罢,她从未指望过他们。 若不然,她那天就会答应韩希夷求亲了。 这个时候。除了郭家人为她心急如焚,还有谁会关心她呢? ※ 郭清哑因被怀疑是妖孽附身而被关押。 消息传到按察使司衙门外。众皆哗然! 韩希夷先是如坠冰窟,在听了高巡抚一番话后,又仿若被烈火焚烧,正是冰火两重天。 高巡抚对郭守业道:“你们父女倒都是一样倔脾气。郭织女说有高人教她,她不能说,有不得已;你们也不说,说根本不知道。难道等皇上派人来审问,还不说?等郭织女被当做妖孽烧死时,还不说?” 韩希夷完全不记得郭守业父子喊了什么,他又嚷了些什么,等他清醒过来,他已经置身郭家,正与沈亿三等人紧急磋商对策。 然郭守业虽父子忧心忡忡、满面愁苦,却什么也不肯说。 韩希夷满心疑惑,过往一幕情景瞬间从他眼前闪过(注): “郭姑娘的琴艺是出自哪位名师指点?” “没有。没有名师。” “不可能!难不成郭姑娘无师自通?” 当时他也在场,替她圆道:“名师只能教导技艺。大凡琴棋书画等项,若没有天赋灵性,再好的名师教导,也是枉然。郭姑娘琴音空灵纯净,不染红尘,仿佛天籁,可不是教出来的。” 他感到心惊rou跳,身体一阵虚软。 他不是怀疑清哑,而是为她担心,担心到恐惧。 想起高巡抚那番话,分明在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呢? 他凝神想去,恍然明悟。 他冲口道:“郭伯父,郭姑娘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能说出教她的是何人。但是,只要她被关押的消息散了出去,她的老师得知后定会赶来解救她,就能证明她的来历了。” 他深深地注视郭守业,坚定道:“我们要找到她的老师!” 这才是清哑的用意—— 什么也不说,才好让家人朋友自由发挥。 若说的越详细,便越容易有疏漏。 因为她被隔离,双方很难对得天衣无缝。 郭守业喃喃道:“找到她的老师?对,对!” 郭大全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