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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笑道:“对呀!找到她的老师不就行了!” 沈亿三也高兴起来。 如此便有了努力的方向了。 韩希夷却心情沉重。 要找到那么一个人,谈何容易! 郭家父子又不肯开诚布公、说出实情来。 他匆匆回到住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点上一炉香,强迫自己收摄心神,思索对策。 良久,焦灼纷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因想道:“要为郭meimei找一位老师,证明她曾暗中得到这老师的教导,方能瞒过耳目。既然是暗中教导,又非只教了十天半月、一次两次,男子肯定不成,必须是女子。有绝佳的琴艺、精通书画,还会刺绣纺织的女子,还要……能自由在外行走……谁符合这个条件呢?” 他苦苦思索。 蓦然间,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 傍晚时分,他才打开门,命韩嶂进来,将三只小小的竹管交给他,道:“立即飞鸽传书给韩大总管。每隔半个时辰传一次。” 这是重要消息,为防止失落,所以要连续传送。 韩嶂一震,躬身接过去,道:“是!” 韩嶂离开后,韩希夷又掰着手指头计算:“我年长郭meimei五岁。那一年居士来湖州时,meimei……应该是三岁。太小了些!居士第二次来湖州,meimei八岁。好像又晚了些……” 他一双剑眉拧成倒八字。 可是除了李居士,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等韩嶂转来,韩希夷又吩咐他新任务。 “从今天起,你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李居士的下落。找到后,请她务必立即来湖州府。我有要事相求。”他下了死命令。 “是!少爷。”韩嶂沉声道。 第436章 师承 李居士,本名李青霭,是韩太太的本家姑母,有名的才女。因早年未婚夫丧逝,终身未嫁。后迷恋道教,偏爱老庄,常四处游历。因喜爱年幼的韩希夷聪慧,曾留在韩家教了他三年。 韩希夷想请她来做清哑的老师。 夜黑了,今夜天色格外黑暗。 韩希夷走出书房,口中低低道:“夏流星,我决不放过你!” 用过晚饭后,他带着韩嶂出去了。 他在按察使司衙门附近找了个落脚处。 很快,一股深沉隽永的箫音就飞上了天空。 箫声急切、似在寻找:伊人在何处? 高云溪追着箫声来了,是一家客栈。她便也住了进去。将近三更,她还痴痴地坐在窗前听箫曲,听得泪流满面。 “mama,给哥哥传信,把郭meimei的事告诉他。”她低声哭道。 “姑娘忘了,下午已经传过了。”奶娘叹气道。 “那就再传一次。郭家对我高家有恩情,郭meimei遭了难,我们不能不管。”高云溪固执道。 “好,我再让人传一次。”奶娘妥协。 高云溪想,若是郭meimei没事了,他也不会这样伤心了。她宁愿他高兴些,所以期盼郭meimei平安。她不想听见这样的箫音! “姑娘睡去吧。”奶娘劝。 “我不。我要在这陪他。”高云溪坚持。 她担心他:吹了这么久,他可累了? 他渴了吗?饿了吗? 他伤心吗? 伤心时谁来安慰他? 他为郭meimei忧心吗? 谁为他出主意? …… 再说蔡家,蔡知府回去后,将蔡铭和严未央叫进书房。 他对儿子儿媳详述了按察使司堂内发生的事,说夏织造已经将此事上奏朝廷。皇上定会派人下来审查。 蔡铭道:“父亲,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蔡知府道:“高巡抚也这样说。奈何郭家根本说不清郭织女一身学问的来处,虽明知陷害也无法。” 严未央道:“谁家没点秘密呢?难道都要告诉外人?” 严知府看着她点点头。 今日她居然没有冲动,他很满意这个儿媳。 听说她在娘家张扬的很,性子爽直、快人快语,还怕她嫁为人妇后依然不知轻重,谁知到底没让他失望。严家把她教养得很好。 他道:“话虽如此。然郭织女不同,她如今在民间声望很高。听说今日她在伊人坊初次亮相,一出手便令众官眷折服。这样一个人。幼时连个教导的人都没有,郭家也不曾送她外出学习,怎不让人怀疑?你想想:以你严家豪富,你自幼是怎样被精心教导的?” 严未央道:“这事虽然奇怪。但儿媳还是信郭姑娘的。她确实很聪慧,且在弹琴和纺织方面有天赋。无论什么样的织锦。她看后潜心琢磨,必定很快就能贯通。谢大姑娘原也有此能力。但她比郭姑娘差了一层,最近更不如了。儿媳想,其中缘故应该是郭姑娘心性单纯。她若潜心钻研一件事,必能做到心无旁骛,故而比别人能事半功倍。” 蔡知府听后沉吟道:“天生奇才?这倒也说得过去。” 蔡铭道:“但无师自通。还是说不过去。” 蔡知府瞅了他一眼,慢声道:“郭家肯定能找到她老师的。” 蔡铭听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是。” 又对严未央道:“你就别担心了。” 暗中捏了捏她的手掌。 严未央心领神会,同他向公公告退。 回去后,她当即给严纪鹏传了信。 ※ 郭家,韩希夷离开后,沈亿三和郭家父子对面。 沈亿三问郭守业:“清哑的学问到底是谁教的?” 郭守业摇头道:“亲家,我真不知道!” 清哑的经历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双手抱住头,佝偻着腰,已是不堪打击。 沈亿三见此情形,诚恳道:“亲家,我相信你。我反复问你,不是不信你,而是眼下咱们要想个法子,把这一关度过去。若是我不了解情况,怎么使力呢?倘或乱出主意,和你们弄岔了怎办?” 郭守业道:“亲家,你的好意我怎不知道。我如今不靠沈家,我还能指望谁?亲家你尽管问,知道的我都跟你说。” 沈亿三面色好了些,反叫他们父子说。 如此一来,他也不会问了不该问的话,彼此难堪。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郭守业却茫然,他要从何说起呢? 郭大全已经默想半天了。 这时,他开口道:“小妹小时候不会说话,四岁那一年,叫个游方郎中给治好了。她是不会写字读书,是和张家退亲后,她才开始读书弹琴,还教郭勤和巧儿他们。我们也问过她怎么回事,她说有人教的她,又不让她说是谁。我们想这是好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就没追问了……” 沈亿三激动道:“那个游方郎中是什么样的?” 郭守业道:“一个老头。” 沈亿三道:“好!老头好!老前辈才是高人。” 三人相视,忽然一齐笑起来。 他们密议到半夜,达成共识。 次日一早,郭大全便启程回霞照了。 霞照郭家,也出了事:郭盼弟不见了! 据说,她是昨天外出后再没有回来。 郭大贵急死了,派了许多人找,却毫无音讯。最后不得已,报了官,如今官府正四处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