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受伤
25受伤
林遂初闷闷地跟在祝穗身后进房间。 门合上。 “祝穗,”她注视着对方平静无波的眼睛,“你这两天是怎么了?” 她的眼神实在太平静了,林遂初无法透过她眼睛去揣摩她的情绪。一层厚厚的壁障不知何时竖在两人之间,将两人隔膜开来。 “没怎么。”祝穗含糊其辞,转移话题,“这两天我们不得不睡一起,你得遵守一些规则。” 好一个“不得不”。林遂初听到这三个字,难以接受,求证似地看向她,声音颤抖:“什么叫‘不得不’?” 祝穗瞥她一眼,没理她,自顾自念着打好的草稿:“我们得保持合理的距离,就和之前分房睡一样。” 林遂初如遭雷劈,呆呆站在原地。 半晌,她移开眼,生硬开口:“我们就在同一个房间,你要怎么模拟出‘分房睡’的感觉……?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张被子,你觉得我们能保持什么所谓‘合理的’距离?!” 语调不自觉地越来越凶,最后一句几乎是隐忍着吼出来的,有些沙哑。 她忍无可忍地抓住祝穗双臂,受伤地看着她:“我一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疏远我一两天也许你有你的理由,但是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祝穗不悦拧眉,“你最好冷静一下。” 林遂初没想到自己逼问会等来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气急摔门而出,直接离开房子,一身子扎进冰天雪地里,冷得人发怵。 汹涌的冷意聚向裸露的脖子,引人打寒噤。林遂初想起去年冬天祝穗给自己送围巾的事,心情复杂得要命。 前阵子她才完全标记她,没想到那就是她们两个相处的幸福指数达到最高值了。林遂初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事情会变化得这样快。 理由,一个理由都没有! 外面气温有零下了,哪怕是一个身体素质好的Alpha也受不住。林遂初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不远处断流的河道。冷风呼呼狂吹,她也不走,倔性子立着。原本好看的手冻得发红,除了疼以外没有任何知觉。这时候如果她手里有个东西掉在地上,也察觉不到。 就这样站了快半个小时。 林遂初闭了闭眼,知道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不会再来找她。她浑浑噩噩回到房子,一个人坐在电视前,麻木地刷手机。 室内外温差大,经过这一冻一热的,林遂初发红的鼻子不出所料闭塞起来。她最讨厌的病症就是感冒,尤其是风寒导致的感冒。自己真怪蠢的。 翻箱倒柜找出感冒灵,林遂初坐回沙发上,泡药。 不一会儿,祝穗走到一楼来,可能是为了喝水。她绕过坐在沙发上的林遂初,直直走向茶几上的热水瓶。 茶几上还有感冒药的残骸和冒着热气的药,药黑糊糊的,苦涩味道一圈一圈上升。 祝穗状若无物,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水,独自回房去,什么关心的话都没说。 她当然知道林遂初刚刚在外头苦站那么久是想等她,知道林遂初最讨厌的就是感冒,知道如果自己刚刚但凡说出一句带点温度的话,林遂初的心情就会以可观的速度回春。 但她没有。 也许她这样做不道德,但林遂初的错毋庸置疑更胜一筹。 客厅归于安静。其实一直是安静的,祝穗只是来倒杯水,动作很轻,吵的是自己见到她乱了的心绪。 林遂初沉默,低垂着头,猛地灌一大口药,苦涩无孔不入。 至少它懂事,知道回甘,给自己点甜头。 她隐隐约约感到有什么事不对劲了,只是那种感觉还不太明晰。她的潜意识在作祟,逼自己不要深究祝穗的反常行为。 每个人都会有脱轨的那么几日…… 再次回到房间,祝穗已熟睡。林遂初轻声洗漱完,小心翼翼钻入被子,安分地睡在床边缘,按她要求与她保持合适距离。 还是委屈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盯着盯着,终于睡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祝穗夜半醒了一次,见林遂初那边被子给自己卷走了,睡意朦胧,神思恍惚,将被子往那边送了些。不小心触碰到林遂初冰冷的手,凉得祝穗咕哝,咕哝就罢了,还滚到她怀里,反将自己的手覆在其上。 所以第二天林遂初醒来就是这样一幕:祝穗蜷曲着腿卧在她怀里,手还放在她的睡衣上。 久违的幸福感很快破碎。 林遂初想起昨天祝穗约法三章,喉头一紧,将她的手放到床上,自己往一旁挪过去。要是给她发现了,必然少不了争吵。 但是,如果自己非要黏着她,她估计无计可施的。她被自己完全标记过,没法抵抗自己。 林遂初自觉有底气。 * 林遂初仍然抱着易感期让祝穗帮忙的旧心态。 所以当林遂初易感期来临,她完全没有要打抑制剂的自觉,而是眼巴巴地看着祝穗,希望她能帮自己解决,像以前几次一样。 祝穗不愿意。怕她闹,去给她找抑制剂。 房间里翻出来一盒全新的抑制剂,一看包装:Alpha(S级除外)专用。 S级用了不会出事,但效果可能不好,会让被注射的S级Alpha不上不下地难受。 祝穗垂眸,默默将抑制剂放回去。她想起林遂初的行李箱中有她专用的抑制剂,便蹲到行李箱前。 忍耐不了的林遂初从身后抱着她,伏在她背上去嗅她的信息素。抑制贴在此刻就太多余了,她想把祝穗腺体上这个东西移除,却被她用力挣到一旁去。 “你别靠过来。”祝穗秀眉一拧,像是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看着她。 林遂初本就在易感期,听到她的话,心理防线彻底决堤,僵在原地,心痛到没法呼吸、没法思考。 所有的期待在这一瞬间熄灭得干净。 祝穗找到了抑制剂,刚想递给她,发觉她眼中难掩的失落时还是踌躇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狠心地将抑制剂放到她身边,让她自己注射。 林遂初失望至极,拿起抑制剂,熟练地给自己注射进去,然后自己回到床上闭眼休息。 伤心到极点的人是这样的,不吵不闹。 本来一个四肢健全的Alpha或者Omega使用完抑制剂是可以正常行动的,除非身体虚弱。 祝穗目睹全程,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明明林遂初不好受,自己却没有预想中的快意。 ——是了,方式不对。 冷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祝穗将一切归结于方式,决定等她休息好将一切对她坦白。 让别人不明不白地难过和人渣有什么区别……祝穗深深自我谴责。就算再想让她尝苦头,也不能这样违背良心。 一个小时后,林遂初醒了。 祝穗坐在一旁,刚欲开口,就被她先问住。 “你是不是……?” 祝穗是在那次发烧后发生这么大转变的,而唯一能让她发生转变的原因,除了回到过去,林遂初想不到别的理由。 而且,昨天吃年夜饭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惯性检查自己有没有喝酒的不可能是现在的祝穗。 这个问题是明晃晃的试探。 祝穗闻言,还没点头,林遂初就侧过身子背对她,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住,一副不想接受现实的模样。 如果祝穗掀开被子看她,肯定会发现她脸上血色尽失。 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祝穗能一如往常待她好。 可这一切不就是一场荒唐的梦么,只是祝穗也回到了过去。 ……她回来了,她怎么能回来的? 林遂初想问些什么,张张嘴,又合上。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呢? 在上辈子,祝穗已经和她离婚了,对她早就没有了多余的感情。